她满脸的抗拒,落在席郁修眼里,是对他的排斥。
修长的指尖在袖子里蜷了蜷,手上残留的她的温度也被风吹冷,空落落的。
“皇上常在这里议事,温妃鲜少过来。”
孟清眇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后一句,只知道父皇在这里议事,他肯定也会常来。
然后就经常能“意外”跟温妃会面。
在这么清净高雅的地方,真是别致啊。
孟清眇指甲恨不能把手边的梅树扣掉一块皮,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看到这些梅花,她脑子里就是席郁修跟温妃花前月下的场景,让她浑身的血液都直往脑壳里流。
招惹世家千金还不够,引得京城女人为他颠倒还不够,还跟她父皇的女人这么纠缠不清。
“我不需要到她的地方休息,我去找母后了。”
席郁修想去把她拉回来,孟清眇在气头上,躲开他转身就跑。
厚重的公主朝服坠的她摇摇欲坠,但一想到这里是席郁修和温妃有牵扯的地方,孟清眇就一刻也不想停留,摇摇晃晃地往外跑。
席郁修停留在原地,看着她像见了豺狼虎豹一样的反应,眸光更深。
所以她说讨厌他,不是为了刺激他说说而已,而是打心底里就讨厌么?
不然为何连跟他独处,她都这么抗拒?
皇上只是借温妃的由头建的议事楼,跟温妃毫无关系,他带她去有何不可?
孟清眇气喘吁吁地跑到人多的地方,见席郁修没追上来,才略略停下来。
臭男人,她以后都不要再看见他那张脸。
今天一天,她领教够了。
可孟清眇总共也没在皇宫生活过几天,更没来过这座建在皇宫外侧的梅园,加上这里除了梅花还是梅花,所以她兜兜转转许久,都没有找到出口。
正在她想找人问的时候,目光突然捕捉到文太傅的身影。
孟清眇冲天的怒火瞬间冷静下来。
没错,她今天来是为了看文太傅的风头,怎么差点忘了。
文太傅鬼鬼祟祟的往一个方向走,一看就不是去做什么好事。
孟清眇不知道自己转到了哪里,看了看四周,发现只能透过花间缝隙,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影,偶尔听到几声交谈声,却又模糊不清。
总之僻静的很。
她自己隐在一棵繁盛的花树后,文太傅没有发现她。
孟清眇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文太傅左顾右盼,又转了几个弯,到了彻底看不见人影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孟清眇连忙躲在梅花树后,屏息凝神。
文太傅在那边突然道:“出来吧。”
孟清眇一惊,被发现了?
身边的梅花被风吹落许多花瓣,洋洋洒洒都落在她身上,厚重得几乎把她盖住。
孟清眇咬着牙不敢动弹。
有动静从旁边传来,却不是往这边而来。
看来是文太傅要接头的人。
孟清眇小心地捂住心口,悄悄松了气,慢慢透过花的缝隙看过去。
文太傅还站在原来的地方,面朝东面,而东面有人慢慢走出来。
孟清眇隐约看到是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女子步伐轻盈,雪白的披帛从落花上拂过,犹如仙子翩然而过。
女子停在文太傅面前,盈盈一拜,“太傅大人。”
文太傅上下打量她一圈,很满意似的点点头,“不愧是水神殿的圣
女。”
水神殿的圣女?
孟清眇只听说过江溪供奉水神,有个水神殿被当地百姓奉若神殿,水冥草就是在那座神殿下面的地宫里找到的。
但是江溪水灾迟迟不解之时,当地百姓就不再相信水神一说,水神殿也已经拆了,哪里还来一个圣女?
圣女还拜太傅?
那圣女起身,轻声道:“太傅今日之恩,未言定然铭记在心。”
孟清眇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文太傅接着道:“身为朝廷命官,帮扶弱小本就是己任。你跟丞相的关系在江溪人尽皆知,他在京城不想认,别说本官和其他大臣不同意,就是皇上也不会轻易饶过。”
孟清眇心头一跳,眉头再次紧紧蹙起。
又是跟席郁修有关的女人?
而且在江溪是人尽皆知的关系?
孟清眇使劲捂着嘴,不让自己骂出声。
该死的男人,他在外面到底有多少人?亏她还以为他只有她和江溪那个送药……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