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
百年前的成帝,是皇室的耻辱,也是北启的罪人。
他会落得服毒而亡的下场,就是因为宠了不该宠的女人。
当年成帝也是个文韬武略的英雄男儿,只是在猎场上宠幸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放下皇后和整个后宫,和那女子山盟海誓,然后一切就都毁了。
就因那山盟海誓,让那女子生下的孩子生出了不该有的想法,妄图取代太子,夺走皇位。
成帝被迷惑了双眼,竟然也想废除太子,扶那女人的孩子上位,被群臣反对之后,就帮那孩子集结人马,造自己的反。
那一场造反,成帝跟敌人里应外合,四大家族猝及不妨,被抢走了三大神器;一些外姓王也吃里扒外,趁机割据国土,自立为王。
要不是席家老祖出手,北启就彻底分崩离析,改朝换代了。
叛乱平定之后,成帝还掩护那女人和孩子逃走,自己抗下罪责,成了千古罪人。
那女人和孩子一直没被找到,但北启从那之后一直动乱不安,各种事端不断,无疑是他们在背后下手。
到如今北启危机四伏,也都拜成帝的那个女人所赐。
也因为成帝和那个女人,北启律例多加了一条:不论尊卑权势,凡宠妾灭妻者,削其发,剥其衣,绕街三周,以警成帝之耻。
皇上一想到这里,脊背就渗出了一层冷汗。
险些、险些他就赴了成帝后尘,被千万代后人耻笑。
这阵后怕让皇上理所当然算在了文太傅头上。
这老匹夫嫡妻尚在,就公然领着妾室到君臣宴上滥竽充数,明目张胆触犯律例,还敢带着人来构陷丞相,可恶至极。
皇上阴冷的目光投到文太傅和他妾室身上,凛然道:“太傅枉顾正妻,将区区妾室带到宫中,公然藐视律令,明日之内文夫人没有出来澄清,太傅及妾室即按律例处置。”
众臣哗然。
太傅这事已经二十年了,御史台不知弹劾了多少次,皇上都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处理,今天公主骂了几句,皇上就终于要处理了?
文太傅也一脸不可置信,几乎老泪纵横,厚脸皮挣扎,“皇上明鉴啊,老臣……”
皇上冷然打断,“是非黑白,只要太傅夫人出来,自有论断。御史台监查,明日给朕答复。”
说完不待太傅再说,拂袖而去。
叶公公一拂拂尘,“起驾!散宴!”
众臣忙起身跪送。
皇后看了孟清眇好几眼,最后又看看孟清临,才转身跟上。
温妃矢志不移地盯着席郁修,走得很不利索。
孟清眇,“……”
等后妃都走了,孟清临匆匆过来,脸色极烂地看看孟清眇,又看看席郁修,咬牙切齿,“丞相果然厉害啊,大婚之前还能在千里之外养个表妹。”
韩夫人和韩凝千也来了,韩夫人爽朗的眉头难得锁着,问:“她真是言家后人?你确认过么?”
韩凝千拉着孟清眇的手,无声地安抚。
韩将军站在三步之外,脸上不太好看,大概因为席郁修当众说相府不要其他人,让他的算盘落空了。
席郁修低沉道:“查过了。”
韩夫人担忧地看了看孟清眇,“那你打算怎么办?”
席郁修静默一会儿,才道:“送回言家老宅安置。”
言家虽然败落,但老宅还在,席郁修也一直派人看守,把言嫦送回去,也算最好的法子。
总比养在京城,被当做丞相外室
要好。
可孟清临冷哼一声,冷道:“放在江溪都能攀上太傅找到皇宫,送回言家她就安分了?”
其他人也都肃然。
是啊,江溪距京城两千多里,这个表妹都能闹得人人都把她当丞相的女人,还又跟着太傅到御前来逼迫席郁修接她进府。
送回言家,近水楼台,还不知道又闹出什么来。
韩夫人叹了口气,拉住孟清眇另一只手,道:“毕竟是你母亲的家人,总不能不管,不如就让她给我当个干女儿吧,我来管教她。”
这怎么行?明知道不省心还放到韩家,韩凝千还这么温柔,肯定会被欺负的。
孟清眇正要开口,那边孟清临已经先反对,“不行!”
好不容易席郁修打消了别的女人进相府的念头,韩将军要嫁女儿就只能考虑其他人,是孟清临前所未有的机会。
如果言嫦成了韩将军的干女儿,以韩将军古板的性子,弄不好会用言嫦搪塞他。
孟清临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韩夫人不明白他的想法,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不行?”
孟清临脸色有点僵,看了韩凝千一眼,没说出来,只道:“韩夫人跟丞相情同母子,要是把人接过去,难免会让人觉得你在帮他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