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这男人铁定是疯了!
疯到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甚至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吵架!
孟清眇死命推着他,急得满面通红, “你有病就去治, 别在我面前发疯!”
席郁修轻而易举地抓住她的手,目光幽邃,“你不是想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丞相夫人么?我现在告诉你。”
他这个样子,吓得孟清眇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正要喊人, 阿青在外面道:“大人,太子请您速去大理寺。”
席郁修抓着孟清眇的手,眼睛还透着很可怕的光,没有理他。
孟清眇脸色煞白,觉得他现在就像一匹雪域狼王,还是许久未进食的那种,现在把她当成了猎物,她要是敢动一下,他就能把她撕碎了, 连骨头渣都不让她剩。
孟清眇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在这时候激怒他。
阿青在外面也没再说话, 孟清眇知道他平时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现在很希望他再说句什么,赶紧把这个疯男人叫走。
阿青就像个救星,孟清眇这样希望,他就真的再次道:“太傅招了接头人。”
通敌叛国的文太傅招了, 快走啊。
在孟清眇砰砰的心跳声中,席郁修终于松开了她。
孟清眇憋着的那口气,也随着他松手起身的动作,慢慢舒了出来。
席郁修转身离开,阔步昂然,没有回头的意思。
但直到外间的房门被关上,孟清眇才重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软在床上,才发现后背上一片冰凉的冷汗。
她不能再留在这儿了,不然等席郁修回来,她就死定了。
那男人脑子出了问题,她根本没办法和他沟通,除了躲起来,没有别的活路。
可是公主府他能硬闯,公主府的人也会视而不见,她躲去公主府完全没用。
那还有哪里能挡住这男人发疯?
古尔卓从门外进来,看到孟清眇只穿着中衣坐在床上,连忙上前用被子把她包好,低声问:“公主,您没事吧?”
孟清眇身上暖和一点,突然回神,看向古尔卓,“他走了么?”
古尔卓重重点头,“走了,奴婢伺候您用膳。”
孟清眇抓住她,说了一句,“我们进宫去看母后。”
只有在宫里,席郁修才不敢乱来。
只要能躲开他,其他的她都不管了。
古尔卓被她手上的力气吓到了,也不敢多说,忙道:“奴婢马上去准备。”
席郁修不在,相府上下都不敢招惹孟清眇,所以孟清眇穿戴整齐说要进宫,也没一个人敢拦她。
只有齐焉弱弱地问:“那……公主娘娘什么时候回来啊?”
席郁修那个样子,她敢回来么?
但看着齐焉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都是渴望,孟清眇还是轻轻勾了勾唇角,道:“很快。”
齐焉眼巴巴的,“那阿焉准备公主娘娘最爱吃的东西,等着公主娘娘。”
孟清眇不敢看他眼里的真诚,胡乱点了点头,就扶着古尔卓上了马车。
齐焉紧紧抓住岐陆的手,眼里的水汽终于滑了出来。
等马车驶远,他才带着哭腔说:“公主娘娘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岐陆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小脑袋,眉头也紧皱在一起,“大人会想办法的。”
虽然……都是些只会火上浇油的办法。
马车驶出清平街,孟清眇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下
来。
以前的席郁修是一头会笑的狮子,危险却不会伤害自己人。
现在的席郁修就是一匹冷血桀骜的雪狼,他周遭方圆十里都是他的攻击范围,一个不小心就能被掐住脖子咬死。
而她就是他唯一选定的猎物,可吃了她,他也不一定会回到以前,可能会更凶狠残暴。
孟清眇一想到他离开前的样子,就浑身发抖,连忙用马车里的裘毯包住自己。
马车拿着云眇公主的牌子,径直入了宫。
孟清眇一下车就往皇后的凤翔宫去,皇后见她回来,头疼地扶额,一副不想看见她的样子。
孟清眇跪坐在凤榻前,低声道:“快过年了,儿臣想跟母后一起过,所以回来了。”
古尔卓跟着跪在后面,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皇后越过孟清眇,冷冷看过去,“古尔卓,你来说,公主为什么回来?”
孟清眇的手在袖子里不安地扭着帕子。
古尔卓架不住皇后的眼神,小心地看了孟清眇一眼,才嗫嚅道:“昨夜大人好像喝醉了,公主受了些惊吓……”
古尔卓只知道这么多。
因为席郁修进孟清眇寝殿之前把她打晕了,她醒过来就听说公主在相府,匆忙赶过去的时候,公主还在睡觉。
古尔卓也只能从公主醒来时的表现,和大人的脸色里判断发生过什么了。
不过这两句话,让皇后脸色好了点。
皇后的目光收回来,上下扫视了孟清眇一圈。
显然把喝醉和受惊吓联系起来,想到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