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临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席家, 迎接的人是席郁远。
席郁远仍是宽袖飘飘,清俊如仙的姿态, “参加太子殿下。”
孟清临看见是他, 眉头皱起,“丞相在哪里?”
席家地位特殊,家主不来迎接太子无伤大雅,但席郁修是朝堂的人,听到他来, 怎么也得露面。
派别人来迎接是什么意思?
孟清临紧紧握着拳头,压着戾气。
难不成他真的对他妹妹怎么样了,不敢来见他?
席郁远有礼道:“大哥闭关已有三日,不能迎驾,还请太子恕罪。”
席郁修闭关,那昨日的事情,就是席家做的?
孟清临沉下气,道:“无妨,我今日就是来探望皇妹, 劳烦二公子带路。”
席郁远不急不躁,娓娓道:“公主身中咒毒, 昨日经家主同意,进后山找长老们求药了,太子殿下今日怕是见不到了。”
孟清临一口气卡在喉咙,“你说什么?皇妹进了席家后山?”
皇家密卷上说,席家后山危险重重, 几千年来外入者从未有人能活着出来。
其中到底有什么没人知道,但毫无疑问的是,那里是龙潭虎穴,进去的人几乎都尸骨无存。
这样的地方,他风一吹就会倒的妹妹进去那里,不是去送死么?
席家家主竟然还同意了?
他们是趁席郁修闭关,把他妹妹往死路上送啊。
想到这个,孟清临突然反应了过来。
眇眇是跟神器联系的凤女,昨日进了席家后山,所以席家金鼎三鸣,丢失的三大神器呼应。
凤女出,神器现。
原来是这个意思。
席家,果然下的一手好棋!
“太子殿下放心,公主有长老们陪护,肯定能安然出来。”
席郁远彬彬有礼,又是在席家门前,孟清临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又不能发作。
“她自幼体弱多病,席家后山危险重重,丞相不在,就算有长老陪护,你们也不该让她进去。”
席郁远道:“太子此言差矣,席家长老都是修为深厚的前辈,就算大哥不在,他们自然也能护得住公主。”
席家后山跟外面完全隔绝,孟清眇又在断崖之上,每天围着东崖子丢来的东西打转——都是吃的,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每天在石台上走来走去,孟清眇再看着脚下翻滚的云雾,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害怕。
石台左边的山崖上有一挂细流从山顶流下,用竹子引到石台之上,供梳洗饮用。
东崖子还不知道从哪找来了女人的衣裳,给她换洗。
石屋只有一间,东崖子每天都坐在凌云果树下入定,屋子都给孟清眇住。
不用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孟清眇也安心下来。
所以除了要做厨娘,孟清眇这些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大概东崖子找来的东西,都是他爱吃的,所以只要孟清眇做出来,他都甘之如饴。
他这么好伺候,孟清也乖乖按约定做事。
至少不惹他不满,被从石台上扔下去,或者故意让他找茬不给她凌云果了。
孟清眇每天入睡前都数一下时间,到第二十一天的时候,天没亮就爬了起来,殷勤地给东崖子煮了山鸡肉丝粥,端到他面前。
席郁修说,他一个月就能醒来了。
算上今天,还有五天就到时间了。
她很想他,所以要早点出
去见他。
东崖子这次没有急着动筷,而是看向孟清眇。
邪气的眼睛里又是一派高深。
“今日期满,你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有变化?”
孟清眇道:“从公主变成了厨娘,变化自然有。”
她都不敢相信她在这么高这么小的地方,每天吹着山风,喝着山泉,给人做了二十天的饭。
东崖子笑了一声,“你运力往那边的石头上,打一掌试试。”
孟清眇不明所以。
她做饭难道还能做成武功高手不成?
但最后一天,为了早点离开,她还是走到石台另一侧,对着一块卧石运力打出一掌。
轻飘飘的一掌,一点力都没有。
甚至连挥出的风都比不过耳边呼啸的山风。
孟清眇转身看回东崖子,“是这样么……啊!”
她刚一回头,东崖子就“咻”的丢来一个东西,孟清眇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身子下意识往旁边一让。
那东西擦着她的脸飞过,劲风打得她脸上作疼,耳边的发丝被割断一缕。
孟清眇捂住耳朵,觉得她要是躲慢了一下,耳朵可能都被削下来。
气鼓鼓地瞪向东崖子,大眼睛里水汽汪汪,“侄媳一早起来给叔叔煮粥,不知哪里做错了?”
东崖子眯着眼睛,“躲得倒挺快。”
他一说,孟清眇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