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德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疲惫的神情,抬手捏了捏脖子,无精打采地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整个镜头为之一晃。
“呼……”
凯德长长地吐了口气。
要是这口气有颜色,那肯定阴云密布地飘在顶棚下面,上两个大字:郁闷。
过了一会儿,凯德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了进去。
“面粉余量三百袋,营养膏五十箱……其他食物还有……
“饮用水收集装置今天出现故障,必须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维修,否则现存的饮用水无法满足需要……
“维生素补剂按照最低限度配发,顶多还能撑十五天,之后必须要考虑败血症等病症带来的战斗力减损……”
凯德将笔丢了出去,双手掩面。
低声的脏话从他的指缝间飘了出来,被tōu pāi摄像头的麦克风收集到,但传到观众那里时,只剩下了屏蔽的“哔——”。
“不够啊……怎么算都不够。
“就这还得分出一部分食物给外来犯人吃。
“吃个屁啊!干脆让他们自己吃自己算了。”
凯德绝望地自言自语道。
忽然,凯德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他拨开了桌上堆积的杂物,从一摞纸中抽出了一张纸条。
那张纸条背后印着繁复精美的花纹,跟凯德桌子上的摆设非常不搭,不像是凯德自己的东西。
凯德充满困惑地了起来。
摄像头提供的是个仰角,因此宋方能看清凯德的脸,但看不清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忽然,凯德唰地将纸条团了起来,警觉地站了起来,在房间内四处检查起来。
镜头的边缘出现了床底,看样子镜头自动地躲到了床下。等凯德终于累到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时,摄像头才慢悠悠地又伸了出来,几乎正对着凯德的脸。
“这不可能。”
凯德喃喃地说。“肯定有人在恶作剧。”
可是他的表情分明说明了,他自己也不相信“恶作剧”这个解释。
他犹豫又犹豫,还是又将被他团成了一团的纸条从垃圾桶里捡了起来,舒展开,再一次仔细阅上面的文字。
这一次,一张纸条正面的照片被显示在了屏幕的左上角。
——您想保住您的族人吗?
——您想挽救十号监狱吗?
——您想拯救您心爱的女孩儿,助她逃过必死的命运吗?
——背叛史蒂夫?安特卫普,您的愿望即可实现。
——如您接受此项交易,请于当地时间xx年xx月xx日凌晨两点前往分子传输大厅。
纸条的照片逐渐淡出。
另外一行字在屏幕上逐渐淡入:
——凯德究竟会作何选择?
——登录野猫博彩网,为您心中的答案投下一票吧。
镜头前,凯德将那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画面逐渐浸入黑幕,他也没有做出任何选择。
“看来史蒂夫也是有所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