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见柏春然醒过来，紧张的表情有些舒缓，出去叫了医生进来。医生检查了一番，直言幸好送医及时，不然造成脑水肿会有生命危险。

医生出去后，柏春然又问：“我怎么进医院来了，你又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出国了吗？”

“我毕业了，就回来啦，至于小姨怎么会在医院，这要怪你自己。”赵云接着大概讲了一下经过。原来是柏春然习惯性地跟服务员订了叫早服务，早晨服务员在打电话和敲门均无人应答的情况下，开门进去却发现柏春然已经昏迷，急忙打了120。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的柏春然经过酒店大堂，恰好被准备去机场的赵云看见，就跟着来了医院。

“小姨，刚到高原是不能洗澡的，你犯了个大错，所以才感冒引起发烧昏迷，真是吓死人了。小寒若是知道，肯定也担心。”赵云唠叨。

“别告诉她。”柏春然叮嘱赵云。

“好。”赵云点头。

“我耽误你行程了吧？”

“我都来半个月了，本来今天准备回去的。”

“那你赶不上飞机了。”

“现在不急着回去，我陪着小姨，等你好了，我给你做导游，两个人游玩比一个人有趣多了。可惜这次老陈不在，没有车开，不过我们可以包个车。”

“老陈是谁？”

“上次陪我游云南的，好厉害的。”赵云不由想起陈乐莘的样子，三年多没见，不知道她怎么样，是在做保镖还是找了其他工作？

柏春然又问起赵云在德国的情况，看赵云恢复了以前健谈的模样，应该是走出了柳梦离开的阴影。柏春然，总有一日，你也会忘记江含薇的。

但是柏教授不久又改变了想法。

晚上，两人洗漱完毕上床休息，赵云很快就睡着了，柏春然因为白天睡的多，反而没有了睡意，辗转反侧间，听到赵云大叫一声——梦梦，接着倏地坐起来，大口喘气。

“做噩梦了？”

“嗯。”赵云低低地回应，把脸埋曲起的膝间，肩头微微抖动，过了一会，又说道：“小姨先睡吧，我出去透透气。”

柏春然也睡不着，好久不见赵云回来，她有些担心，起身出去找人。推开病房的门，见到赵云站在走廊一端的窗边。柏春然刚走近，就闻到刺鼻的烟味，不由得咳了一下。赵云转过身来，嘴边的一星火光仍在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她看见柏春然，急忙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住。借着月光，柏春然看见那地上至少有十几个烟蒂。看来，时间只是让人习惯了没有那个人在身边的日子，根本不能让人忘记那些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即使表面上装作忘记，午夜梦回时，那人依然会闯进来，唤起你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

赵云挠头解释：“在国外的日子太孤独难熬，就学会了。”

“给我一支。”柏春然伸出手。

赵云从窗台上拿过一个捏扁的烟盒，道：“没了，刚才是最后一根。你现在的身体也不能吸烟，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