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在中国东北长大的林柏寒来说,纽约的冬天不算冷,虽然已是深冬,她还是只穿了齐腰的机车夹克,一条紧身的牛仔裤加上及膝的长靴把她的腿显得更加笔直修长,她黑色的秀发和明显的东方面孔在一群接机的人中非常突出。
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急切的样子,而是抱臂立于一旁,闲适得完全不像在等人。
“噢,我亲爱的妹妹,你把自己搞的这么帅气又深沉,是想迷死多少人?”伴着调侃的语声,一个人抱住了林柏寒。
林柏寒轻轻地拥抱了来人,一言不发地拉过她的行李箱,转身就走。
“喂,你见到堂姐就是这么个态度吗?”堂姐卢子姗追着问。
林柏寒淡然问:“不然呢?”
“不应该是热泪盈眶,激烈相拥吗?”
林柏寒瞥了堂姐一眼,道:“你是坐飞机颠坏了脑子吗?”
“没良心的,早知道你这个德性,我就不该百忙之中还跑去书语那里带东西给你。”卢子姗边说边观察堂妹的表情。
果然,林柏寒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下了脚步,问:“带了什么?”
“哈,还是书语能治得了你。”卢子姗对自己的计策很满意。
“什么东西?”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这个堂妹现在越来越淡定,除了何书语几乎没有能让她动容的了,就这样逗起来才有趣,卢子姗高兴得唱起了歌。
卢子姗并没有看到林柏寒着急跳脚的场面,只见她淡淡一笑,拉着行李箱继续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莫非连何书语都不好使了?卢子姗站在原地想了半分钟,喊了一声:“等等我。”然后也踩着高跟鞋追了过去。开玩笑,这么大的停车场,要不跟着她,等会她上了车,还去哪里找人。
但是她不及林柏寒腿长,加上高跟鞋也没能让她跑那么快,等她即将赶上的时候,林柏寒已经坐进车里,且把车门落了锁。
“喂,你要把你亲爱的堂姐丢在机场吗?”卢子姗怨念。
“带了什么?”林柏寒落下车窗问道。
卢子姗正在考虑要不要妥协的时候,林柏寒已经把车打火向前滑动了。
“喂喂喂,让我上车再说。”卢子姗拍着车门。
林柏寒停了车,却不解锁,面无表情地道:“先说。”
“披肩,她亲手织的披肩。”
“给我?”
“在我的箱子里,怎么给你。”
林柏寒下车,拉着卢子姗到后备箱前,打开备厢道:“拿给我。”
“神经啊,有那么着急吗?”卢子姗抱怨,却也认命地打开了行李箱,拿出了包裹得仔仔细细的一个袋子,没好气地扔给林柏寒。
林柏寒抱着袋子,坐进驾驶位,迫不及待地打开,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是很柔软的羊绒织成的,可能因为是初学,针脚松紧不一,也不甚平整,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林柏寒只能感觉到一颗沉甸甸的心在手中,看得她眼眶微红,把脸埋在披肩当中,仿佛还能嗅到何书语的馨香,一颗心更是飞到了何书语身边。
“喂,你不会是哭了吧?我还以为你跟爷爷都已经学得没有人性了呢,看来还剩那么一丝丝。”卢子姗吐槽,对于牵连上爷爷这么重量级的人物也丝毫没觉得不妥,反正她对那个老头也没什么好印象。
林柏寒从披肩中抬起头,又仔细地将披肩折好放入包内,才又打火起步。
“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回家。”
林柏寒语气平淡,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不!我不回家!”卢子姗立刻反对,紧接着她看到林柏寒上翘的嘴角,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上下打量林柏寒一番,悻悻地说道:“混蛋,居然敢戏耍你老姐,看我不跟书语狠狠告你一状,穿的这么骚包,肯定是去勾搭美女。”说完作势就要拿手机。
林柏寒急忙讨饶:“别,好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卢子姗也是虚张声势,见她讨饶,就原谅了她。转而问道:“你怎么猜到我不想回家的?”
“家里那么多闲人,还有管家和司机,你要是想回家就不会让我来接你。”
卢子姗一想也对,这个堂妹现在跟着爷爷做事,相当于爷爷的特别助理,凭她对老头子的了解,怎么可能让人闲着?
想想又觉得郁闷,盯着林柏寒问:“好歹我也比你多吃了几年米,多走了几里路,怎么总是被你欺负?真是没天理。”
“大概你西餐面包吃的多,而我东北长大,主食就是大米。还有你生长在资本主义国家,从小就坐车上学,而我要走路上学。所以无论是吃米还是走路,都应该是我更多。”
这强词夺理的解释,卢子姗居然无言以对,颓然道:“好吧,你赢了。”
林柏寒犹豫一下,又说:“其实是爷爷让我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