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语接电话没有避着柏寒,挂了电话,两人面面相觑。毫无疑问,何父知道林柏寒没有离开哈市,但是他还知道了什么?让书语马上回家又是什么意思?最后柏寒决定陪书语一起回家,如果问起来就说没赶上火车,又怕麻烦才住宾馆的。若是她们的关系也被知道了,也两个人一起面对。
回家的路上,书语一脸凝重,林柏寒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安慰她:“别担心,最坏就是他们都反对,那我们最近不见面就好了。反正我家也反对,咱俩扯平。”
何书语想的却是,现在可以不见,能永远不见吗?如果父亲极力反对,自己必然要放弃一方,放弃谁呢?父亲几乎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柏寒是她这么多年唯一想爱的人,这么难的选择题怎么就出现在自己面前了,何书语气的想骂老天捉弄人。
“好了,别纠结。”林柏寒抚着书语皱起的眉头:“也许是我们杞人忧天呢,何叔叔只是想让你回去说别的事情。”
不想让柏寒跟着担心,书语笑了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但是她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事情一定不简单,她了解父亲的性格,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不会质问她是不是跟林柏寒在一起。到楼下的时候,书语突然赶柏寒走,她不想让柏寒也去面临暴风骤雨。她万里之遥地回来,让她自己住酒店已经很委屈了,不能再让她受到半点羞辱。
但是林柏寒也出奇地强硬,不肯退缩,她的理由只有一个:“这是我们的事,我们一起面对。”她特意强调我们,让何书语心里酸疼又感动。
事情果然是最坏的情况。刚迈进房门,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何父看见林柏寒就骂:“你怎么又来了,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自己伤风败俗,不要连累我的女儿。”
这一番话,林柏寒没什么反应,何书语却动气了,正欲反驳,却被柏寒拉了一下,柏寒说:“何叔叔,我没偷没抢的,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何父是早晨出去与人下棋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又联想到林柏寒过年不与家人团聚,却跑来这里,还送那些贵重的礼物,当然明白了,也气坏了。心想自己的女儿乖巧又听话,怎么可能是同性恋,一定是那个林柏寒勾引的,给女儿打了电话,想让她回来问个究竟,结果罪魁祸首却一起来了,何父能不气吗?听林柏寒这么说,冷笑道:“书语手上的镯子,你也有一只吧?不用再拿那些鬼话哄骗我们,那就是你们年前刚买的。过年那天你们是不是去学校了,还在那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见不得人的事?没有啊。林柏寒一头雾水。何书语却想到那天她吻了柏寒,想来是被人看到了,买手镯这事应该也是有认识自己的人看到了,现在传到父亲耳朵里了,他才生气。不过,父亲这么说柏寒,她心疼,于是不满地说道:“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我就是喜欢她怎么了,碍着别人什么事,要他们来说三道四。”
“书语,你难道就没想过家人会觉得难堪吗?”何父痛心,怎么女儿变成这样了。
何书语冷冷地道:“十八年了,爸爸当年也从未想过我会难堪。”
“你、你个不肖女。”何父没想到这么多年,书语还在记恨他再娶的事情,气急败坏,往前跨了一步,抬手就一巴掌。
林柏寒在何父迈步的时候已经判断出他想做什么,把书语往身后一扯,错步挡在书语身前。
“啪——”清脆的声音响彻房间,何家的人都愣住了,林柏寒站在书语身前,冷然地面对何父:“何叔叔,今天这一巴掌我替书语受了,您如果不解气,可以继续打我,我不还手,但是,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书语,您也不行。”
何父看着林柏寒凛然的气势,觉得她突然变了一个人,不是前几天那个爱说爱
笑妙语连珠的孩子,而是浑身爆发出一种难以侵犯的王者之气,连他都觉得有些压力。
何书语见柏寒挨了打,错愕之后,颤抖着手轻抚上她的脸,眼里都是疼惜,柔声问:“疼不?”不等柏寒回答,她扭头冷冷地对父亲说:“爸,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打我,虽然没有打到,但是打在她脸上比打我更让我疼。我爱她,没有原因,只因为是她。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说完拉着柏寒进房间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扫进行李箱,提着就走。
路过客厅的时候,对依然呆立着的何父说:“既然爸觉得我们伤风败俗又见不得人,那我们走就是了。”
“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何父怒不可遏。
张阿姨急忙劝道:“你这是做什么,孩子难得回来一次。”
“我没有这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