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亦宸一声不吭,站在那里不闪不躲,任她打骂。柏春然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扯开那妇人,喝道:“够了!她已经尽最大的可能在帮助你们,还要怎样?”
柏春然看到石亦宸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咖啡厅里温度有些高,她们都脱掉了外衣,刚才着急赶过来,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柏春然把手上石亦宸的外衣给她披上,又理了理她被车母撕扯乱了的头发和崩坏扣子的衬衫,抬眼对上一双毫无生机的眸子,正在默默垂泪。
石亦宸慢慢蹲下.身,最后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抱作一团,嘴中喃喃:“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只是想维护法律的公正,想让犯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为什么却是相反的?受害人丢掉了性命,而施暴的三人都安然无恙。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到底应该怎么做?这么多年,石亦宸第一次对从事的工作产生了质疑。
柏春然悲悯地看着石亦宸,她那从来都挺直的脊背佝偻着,整个人瘦弱不堪,看起来那么无助,那么脆弱,那么哀伤甚至绝望。
柏春然也蹲下来,双手抱住石亦宸颤抖的身体,待她渐渐平静下来,才对她说:“石亦宸,不是你,你没错!你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帮助,只是无论你还她,都太渺小了,所以才会这样。要知道在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时,要会利用手中的资源,才能保护好自己,也能更好地伸张正义。”
石亦宸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呜咽着道:“资源?”又沉默半晌,问:“你说黄局?”
柏春然点头说:“我不知道你还有哪些资源,但是只要不是用于做坏事,我觉得都无可厚非。你该知道只有你强大了,你才能保护更多的人。”恍然间,柏春然记得似乎也曾经对林柏寒说过类似的话,所以那孩子一去美国就是四年。
石亦宸又把头埋在双臂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抬起胳膊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瓮声瓮气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
柏春然见她脸上泪痕犹存,拿出一张纸巾帮她擦干净,又把外衣给她穿上,说:“我们下去吧。我报了警,警察应该来了,大概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柏春然因为一直是蹲着的,刚准备站起来,却因为腿有些麻,根本站不稳,就往前摔去。石亦宸正在她面前,也刚起身,见此情景,急忙去扶她,但是她刚才一直垂着头哭,这会刚一起身,眼前还有些冒金星,也没平时那么大的力气,于是两人结结实实地一起摔在楼顶上。石亦宸在下,柏春然在上,而且好死不死地,柏春然的嘴恰好摔在石亦宸的胸部,砸得石警官不由得痛嘶一声,而柏春然却想起第一次两人见面,她也是抓了别人的胸,所以不由得红
了脸。
两人再次起身,看了一圈,车家夫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两人也准备下楼,这时听到蹬蹬蹬的脚步声,接着楼顶上出现一个女人。
那人看见她俩,直接走过来,问道:“刚才跳楼的女孩,你们知道吗?”
石亦宸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没好气地直接回一句不知道。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继续说:“想必你就是石亦宸警官吧,我是晚报的记者叶柯,刚才在楼下已经见过女孩的父母,他们让我上来找你,说你知道的更多。”
石亦宸不想说话,拉着柏春然的手就往楼下走,叶柯却不依不饶:“听说死者是因为法院的不公正判决,才采取了这样极端方式的,你觉得这说法正确吗?”
石亦宸还是不吭声,越走越快。
叶柯见此,知道今天也是问不出什么,掏出一张名片,塞进石亦宸手里,说:“我只是想还原事情真相,不能让人白死了,石警官如果哪天想说了可以打电话给我。”
这次石亦宸倒是嗯了一声,把名片房间了外衣口袋中。
叶柯看着两人牵手而走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