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春然还是发现了石亦宸躲闪的目光，她悠然说道：“其实我自己开车过去也可以的。”

果然如期看到石亦宸不解的神情，似乎还有些懊悔，对嘛，让她自己过来就好，干嘛非要来接她哦。外婆坑我！

“只是我想知道石警官是不是真的怕我，外婆提出来的时候我也就没反对。”

腹黑的教授！

我为什么要怕你？石亦宸心想。不过似乎又确实有些怕，那种想见到她，又怕见到她的感觉，如猫爪挠心般让人无端地烦躁。

不能想这些，干脆换个话题。刚好遇路口红灯，停好车，说：“下个月车蓉的案子要重新开庭，可是无论怎样人都不会活过来了。她不惜一死来证明自己，却不知道给家人留下多少伤痛。”

柏春然叹息一声，说：“她还算幸运，有你帮她，有多少人没这么幸运，死了也不能换来什么。”

“还是网上那个帖子起了很大作用，造起了舆论声势，才能这么快调查清楚。那帖子写的很详细啊，我都怀疑是你写的。”石亦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柏春然看向前方，很平淡的语气说道：“你说那个女生坠楼内幕？叙事还算清楚，只是标题太恶俗了，要是我写怎么也得更凄美一点。换成身中清白人谁信或者夜台渺渺魂归处、差胜人间叹路穷，不然换成白居易的逝者不重回也好啊。”

这番话明确地表示：那不是我写的。但是在石亦宸眼里这却是一种掩饰，按常理被问到这个问题，一般人的回答都是：不是。根本不会解释这么多，石亦宸探究的目光在柏春然脸上逡巡着，想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柏春然却目视前方，无法看到她的眼睛。

“柏教授可否听过解释就是掩饰这句话。”石亦宸说着准备探身过去看她的眼神。

柏春然却扭头过来，两人视线相交，她的眼里如万年古井，沉静无波，将石亦宸定在原地不敢造次。

柏春然轻启朱唇，道：“我还知道掩饰就是事实。所以，石警官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加在我头上吗？”带着一丝幽怨的语气，还有几分委屈，仿佛石亦宸就是那栽赃的坏人，让石亦宸想到坠楼而亡的车蓉，顿时一脸愧疚。

“开车。”柏春然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嗯？”石亦宸有点茫然。

“绿灯了，开车。”她的声音清冷中却带了一丝笑意，看着石亦宸手忙脚乱地把车启动，嘴角也微微上翘了一些。

“石警官车技有待加强哦。”这戏谑的语气，让石亦宸脸颊有些热，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了一些。

柏春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伸手把车内暖风的温度调低。

殷雨维从电脑前抬起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起身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慢慢踱回自己的座位。年底岁初是财务部最忙的时候，她做为财务主管，已经连续加班一个多星期了，好在女儿丹丹有母亲帮忙照顾，不然真无法安心工作。

看着打印机吐出一张张的报表，叫了个文员过来装订好，拿起其中一份往楼上的总监办公室走去。

财务总监姓王，比自己还小一岁，却已经在财务总监的位子上坐了三年多，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名校留学回来的呢，学历能力都响当当。

跟秘书打了招呼，秘书往门里指了指，她了然地点头，径直走到总监办公室门口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才推门而入。

“王总，报表整理完了，请您过目。”

“好。”王总监接过她手中的纸，迅速地翻看起来。

其实她也可以让秘书转交的，但是她还是想亲自送给她，因为她想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