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陈乐莘喝完了四瓶啤酒之后，石亦宸抬起了头，她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下，拿起一瓶啤酒一口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问：“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陈乐莘右手的拇指食指张开，道：“八年，你等了她八年，也不辜负她的情意了。如果你真的对教授有了感觉，我希望你能努力去争取，勇敢些、主动些，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才后悔。我不认识你的初恋，我敬佩她，我希望她能完成任务平安归来，但是对你，我真真切切地希望你能幸福，而不是孤独终老。”

石亦宸沉默，她知道陈乐莘说的是事实。她虽然也不知道梅梅去执行什么任务，但一定是很危险的，能平安归来的几率很小，即使能完成任务全身而退，也可能会在以后的生活中面临无休止的报复。按了按胸前的吊坠，不想再考虑这些问题，问道：“你跟赵云打算怎样？”

陈乐莘无奈地叹气，说：“没打算，我总不能现在跑去跟她说我喜欢你，你甩了她跟我在一起吧？”

“也是。你说子龙也是的，怎么就……唉。”同样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没希望的。我跟她的同学打听过她，她每段感情都开始的很突然，似乎总是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还都是认识不久的人，也许是她性格原因，反而对身边长期陪伴的人不会爱慕，只会有兄弟一般的友情。因为这样，所以每次结束的也都很快，对柳梦，真算是特殊了，她的同学朋友们都没想到她会这么久都忘不掉。而且她喜欢有母爱光辉的温柔的女人，显然我不是。”陈乐莘摊手。

“她从小缺少母爱，也能理解。”石亦宸了然道，陈乐莘也赞同地点点头。

“我大概是输在了跟她太熟悉了，认识太久了。”陈乐莘苦笑。

石亦宸拍了拍战友的肩膀，说：“想开点吧，不过我讨厌那个殷雨维。”

“你是因为我的原因先入为主了，反正你们也不会经常见到，别理她，喝酒。”

得到了战友精神上的鼓励和支持，石亦宸考虑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跟柏春然摊牌。但是也不能这么冒冒然地去跟她说柏春然我喜欢你啊，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这么直白会被鄙视的。况且看那天道歉时她的态度，她显然对我亲她这事挺在意的，现在直腾腾地去表白，肯定会被拒绝。得找个恰当的时机，先约她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再伺机寻找机会吧。

结果没等石亦宸约柏春然，对方先打了电话来问她有空没，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看来教授不生气我非礼她了，石亦宸心里噢耶一声，欣然赴约。

柏春然这几天总会想到石亦宸黯然离去的神情，她把那天的经过反复重映，得到一个结论：石亦宸那天救了她。看石亦宸后来受伤就知道他们的任务有危险，而如果不是石亦宸带自己离开那个偏僻的地方，自己就可能被卷入其中，可能会被罪犯挟持，也可能受伤，总之结果难以想象。石亦宸之所以有那么孟浪的行为，怕是已经发现罪犯就在附近，从后来看到的那些便衣警察就知道。柏春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既然确定石亦宸救了她，为表示感谢，请她吃饭好了。

吃饭的地点在一家私房菜馆，很不起眼的小巷里，连停车场都没有，柏春然只好把车停在不远处的银行门前。想着石亦宸可能也不知道在哪儿停车，正准备打电话告诉她，就听到石亦宸的声音传来。

“终于追上你了。”她有些微的气喘，想来是赶路有点急。

柏春然扬了一下手机，说：“正想打电话给你呢，这里不好停车，你把车停哪儿了？”

“车被同事开去了，我打车来的。”

“还是你聪明，

下次我也打车来。”

那我下次开车来，送你回去。石亦宸心道。

点菜的时候，柏春然看到石亦宸脸上的伤，一寸左右的一条，结的痂已经脱落，露出粉嫩的肉，担心她留疤，所以避开了辛辣海鲜等食物，又嘱咐服务员不放葱姜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