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立刻翻到床底下。
一片脏灰的床下,真怕藏着什么尸体或无处藏身。不过我运气颇好,床底空落落的没有别的冗杂的东西。
砰。
这下门被彻底踢开。我在床底看到有两人走进来,黑色的袍子上纹有红云,为夜色增加几分血腥气。
看来不管当初有没有布置武器都没有意义……这两个人看起来很强的样子。
综合一下所有的形势,包括我的伤,对方的实力,前期的死人暗示着的这个地区的风气,已经刚刚发生着的一系列事情——
最好的对策就是寄希望于神灵庇佑了。
我屏住气息,刚刚因精神紧张,痛楚被压抑了一点。现在那些疼痛寒冷,又如潮水般袭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我十分害怕他们会发现我,但又无可奈何。
明明是如此紧张的气氛,我的意识却在开始一点点不可控制的涣散。
那两个人向床这边的方向走来,突然他们停了下来。
站的位置稍微靠前一点的那人人皮肤是诡异的蓝色,约莫是纹身……他左脚脚尖方向冲向后者,虽然我的视线只局限在他们膝盖以下,但是仍旧感受到了气氛的诡异——他在侧着身子看向对方,静止不动,大概是用眼神在示意什么?
他们发现我了吗?
他们继续向这边走来。
我屏息凝神,紧紧攥着手里刚刚抄起的苦无,一方面是做最坏的打算,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打算如果被发现的话,先先发制人刺伤对方,再趁着他们不注意窜出门外,逃离;另一方面是将苦无贴近大腿内侧,微微嵌入肉里,用痛苦控制身体的颤抖。
一把缠满着绷带的约莫一人高的柱状物体被放置在床边。
那是什么,是什么新型武器么?
不过这样看来,他们似乎没有发现我。
床忽得发出重重一声闷响,应该是有人坐在了上面。继而是刚刚的沙哑粗糙的声音:“鼬桑真是好心肠。”
语带不知名的讥讽,令人怪不舒服的。
我听见这话心里一沉,总觉得自己的踪迹被发现,又觉得大抵是多想。
脑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天夜里,那一双血红色的双眸。
半晌,有低沉男声响起,“快休息吧,我来守夜。”
简短而冷静。虽然只有几个字,但我似乎感受到此人的冷峻疏离的气场。
床又是往下压了压,约莫是床上的人躺下了。
另一人依旧在床边站着。他久久未变位置,我感到一种猎物被鹰盯上的凛冽视线,又暗暗嗤笑自己多疑,这床板足以挡住大部分视线,我决不能因害怕,而自己主动出去祈求保命。
心跳声愈渐大了起来。太大了,我甚至都怀疑其余的两人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眼前所见之物似乎因生病的原因,不可控的模糊起来。喉咙一阵阵发紧,我感到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想要喘息,却要紧了牙继续抑制。
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撑多久。从刚刚翻身下床时,我便感到身体和意识都已经要到了极限了。
那个身形突然动了。
我在那一刻间似乎骤然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又见远方天际都被染成了红色,数不清的墨鸦飞起,发出凄厉的叫声。
却是那一瞬间事,瞬间到我完全分不清那是我的错觉抑或是真实。
因为我下一秒完全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重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