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金山底的小酒馆热热闹闹,全然不像几年前因谷亦兽奇袭而破败不堪的样子。店中鱼小二仍旧热情地招呼客人,身侧多了一个做工的桃花妖,一个掌柜的狐妖。店中即使人多如旧,却还能招呼。
摊着身子的蛇妖似是醉了,扯着一边同行的鹤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阿月啊!你怎么能嫁给旁人?!分明我才与你青梅竹马!”鹤妖意识昏沉,傻傻地点头:“师父你说得对,徒儿再也不喝酒了!绝对不喝!”
鱼小二见状无奈叹气,这二位看样子无法自己离开了,可店中这么忙,自己又不得空。哎,只好等人少些了,再送这二位客官归家了。
“小二!酒呢!”楼上的虎妖将桌子敲得震天响,就算是人声鼎沸,也听得响亮。鱼小二忙端着酒盅,拍着鱼尾上了楼:“这就来!美味的女儿红!您久等了!”
店中人头颤动,门外的的人望而兴叹,也不敢再进去。开玩笑,这进去了不得挤成饼?为了碗酒不要命,不值当不值当!
但却有人不要命的。
一个身穿黑衣,以白发带束发的清秀俊美的小郎君站在门口,愣了一会,似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但无奈,自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好败兴而归。只能硬着头皮挤了进去。
艰难穿过两只喝大了露出原型的熊妖,总算走到掌柜面前。
狐妖面容妖异,十指纤纤正头也不抬地拨动算珠,清脆的声音极其动听,感觉到面前站了人,也不抬头,翻了一页账目:“客官要点什么?”
“一盅花茶,一碟桂花糕。”
听到小郎君的声音,狐妖这才抬头,笑道:“我当是谁呢,小郎君,你来了。”
小郎君浅笑行礼:“多日不见,掌柜的越发美丽动人。”
“你就是嘴甜,不知这心里是否是同样想法?”狐妖揉了揉眉头,被账目逼得有些晕头转向,冲桃花妖招手:“小妹!小郎君来了,你带他去雅座!”
“不必,我正想同那几位说上几句呢。”小郎君笑着指了指一边聚堆的几只妖,“似是又有新段子可讲了。”
狐妖闻言也看向那处,无奈摇摇头:“随你吧。不过小郎君,那几个人所说,半真半假,你当笑话听听便是,千万莫要当真。”
“谢掌柜的,我心里有数。”小郎君又行一礼,这才往那处走去。
没走几步,就见其中一人举着蒲扇高声道:“只见灵光一闪,咻咻咻的几声,那谷亦兽便浑身抽搐,仍旧不甘地追问,‘你到底······是何许人也?!’白衣女子素手一挥,揭开头纱,笑道:‘凌日宫,水灵神使。’······”
“咳咳咳!”小郎君轻咳几声打断那人,那人闻声回头,眼睛一亮:“小郎君?又来了?”
“是啊羊兄,怎么没有新段子了?老是说这事,也是无聊得紧。”小郎君自如地坐进去,里头众人皆熟络地唤他“小郎君”。被唤作羊兄之人也坐回位上,乐呵呵地道:“新段子自然有,这不等你呢。”
小郎君接过面红耳赤的桃花妖递来的茶水,轻抿一口,才问:“什么新段子?”
羊兄颇为严肃地咳了一声,理了理领子:“我,即将到凌日宫修习。”
话音未落,小郎君一口茶水喷到了他的脸上,还狂咳不止。众人面面相觑,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皆道:“小郎君你冷静些,虽说这消息有些令人惊讶,但也不必如此。”
小郎君半晌顺过气来,面露吃惊神色:“你说的是,凌日宫?”
“是啊,小郎君你怎么了?”羊兄嘴角微抽,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小郎君这才意识到方才行为不妥了,轻咳一声,抱歉道
:“不好意思,过于讶异,羊兄真是,年轻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