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金山的风景不因昨日风波改变半分,林中鸟儿慵懒地叫着,无忧无虑。
林间小道行着一青一白两道倾长身影。青衣的少年郎墨发高束,腰间垂着一柄长剑,手腕处突兀地缠了一块黑布;白衣的妙人眉目精致冷漠,仅用一支白玉簪束发,却不显庸俗。正是洪漆荀与汐沫。
走了一阵,洪漆荀终于忍不住了:“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话语间带了隐隐怒气。
汐沫却没有停下脚步,平静地往前走:“你犯病啊,说什么呢。听不懂。”
洪漆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生生把她拉住了:“你当我闻不出来啊,身上这么重的伤还走什么走?”
汐沫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弱者看护,更不喜欢洪漆荀把她当弱者看护。她颇不自在地收回了手:“我没事,伤不重。”
“不重?音尘造成的伤还不重?”洪漆荀眉目间的怒气隐藏不住,“我操、他姥姥的,原本以为那只是传言,没想到她还真会对你下这样的毒手!你是她唯一的徒弟,她怎么下得去手!”
“怎么下不去手了?”汐沫挑了挑眉,“我师父又没杀了我,怎么你说的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再说了,师父管教弟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嘛,你别跟我说你师父没打过你。”
洪漆荀眉头皱的深:“这能一样吗?我师父打我用教鞭,用教条,也从没用过起白啊!”
汐沫:“······”问题在于,起白是把剑啊,用它打你那还得了。汐沫摆摆手:“我真没事,还得赶路呢,别磨磨唧唧的了。”
洪漆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蹲在她面前:“我背你,上来。”
汐沫直接抬脚往他屁股上踹。洪漆荀一个狗啃泥:“喂!”
“七狗你有病是吧,都说了我没事,省点力气赶路吧你!”汐沫嘴上不饶人,心底却很温暖,但温暖不等于要服软,更何况她伤的是背,又不影响走路。说完便继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头也不回地道:“哪天我瘸了你再来背我吧。”
“喂!你真不用我背?”
“真不用,”汐沫回头笑了下:“别担心,我好着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洪漆荀也不好再坚持,两人一同往山下走去,谁曾想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一声清脆又响亮的:“救命啊!!!”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向声音来处奔去。
甫一到达,就看到十几个有一丈高的狼头怪在往后山方向走,为首的狼头怪手里拖着条鱼尾,而再往下,是鱼小二青一块肿一块的脸,正凄凄惨惨戚戚地呼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汐沫皱眉,细细看,那些狼头怪脸上有诡异的黑色花纹,脖颈处还有一条锁链:“劣魔?怎么会到浮金山来?”
洪漆荀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低声答道:“你在浮金山不清楚,之前师父告诉我,魔界最近不安分。”
不安分?许是又要开战了?
只听得鱼小二呼叫声越来越微弱,汐沫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抬手幻作小郎君的模样,对洪漆荀道:“此人我认识,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