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沫眼见来不及了,施咒将弦月掷出,幼夫瞥见,只得收手,轮椅速退。他笑着舔了舔自己手背上的暗纹:“师侄这是做什么?以下犯上?”
“敢问小师叔,你又是在做什么?残害小辈?”汐沫手里只有一柄白刀,要防备着面前虎视眈眈的幼夫,却没有余力去除洪漆荀脚腕上那一看就有强大灵力加持的藤蔓,只得挡在他面前。洪漆荀也不是什么心智脆弱之人,被骗了,很快便反应过来,挥动锋回要砍自己脚腕上的藤蔓,却被震开,锋回蜂鸣不止。
洪漆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被震疼的右手。
幼夫笑了笑:“剑是好剑,在你那个好兄长手里,那可是闻名天下的\'君子剑\',只可惜,落到了你的手里。”
闻言,洪漆荀的脸色变了又变,不忍卒看。汐沫看了他一眼:“切莫□□扰,赶紧脱身。”
“师侄,他脱不了身了,”幼夫身下突然冒出许多粗壮的藤蔓,将轮椅摧毁,藤蔓缠在他腿上,成了造型比较别致的两条“腿”,脸上黑色鳞片越来越可怕,墨色长发散在空中,夹杂了些许白发,竟有些诡异的美态:“那是我炼的妖草,吃人的。过不了多久,它就会把他的灵力全部吸干净。然后,就会吃他的血肉了。”
汐沫脸都黑了:”小师叔,殿下从未招惹过你,你这是为何?”
“这可不能怪我,”幼夫怜悯地看了看脸色有些发白的洪漆荀,“只能怪他命不好,是洪行风的弟弟。”
他们不是好友么?!这样杀弟弟来抵债的好友?!
汐沫召动弦月,白刀光芒四射:“殿下,如何?能撑住么?”
洪漆荀有些无力,显然是那怪藤的缘故。但他仍是召动了锋回,赤着双眼睛看着幼夫:“好着呢。不就是不能移动么?老子站着也能把你干趴下!”
幼夫斜睨了他一眼,啧了一声:“少年意气。你这张不可一世的嘴脸,真让人作呕!”
说着便扬手,一道白光直直逼来,汐沫长刀奋力一挥,两道白光在空中相击,光芒刺眼。此时那红毛魔兽大吼着向幼夫扑过来,幼夫反手,粗壮藤蔓便缠在了魔兽身上。
“原本便奇怪,原来,是结了契约,”幼夫以一敌二,却还有空闲聊:“没想到啊,三师姐竟教出了这等与魔族不清不楚的好弟子。”
洪漆荀勉力催动长剑,金色剑光击出,却被突然出现在幼夫面前的艺郎挡住。
艺郎手持竹剑被打烂,他却没有退避,生生受了这一击,吐了口鲜血,赶紧擦去,像是害怕幼夫看见了不喜:“艺郎来迟,还请主人恕罪。”
“无碍,不迟,他们还伤不了我,”幼夫压根就没有看一眼艺郎,也不在意他为自己受伤,一直饶有兴致地盯着洪漆荀:“我说她,你这般生气做甚?”
汐沫看了这一幕,眉头紧紧皱起,这人……当真是那个脾性温和的小师叔么?
洪漆荀额角有冷汗泛出,却强撑着笑了:“我只是觉着好笑,你一个谋杀同僚和神使主的仙界叛徒,却也有脸污蔑别人!”
“哼,叛徒?”幼夫笑了,抬手捂嘴,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妩媚,又透着一股子妖邪之气:“我以为,你知道,谁才是仙界叛徒呢。”
“你什么意思?!”洪漆荀大怒,血气攻心,他头一晕,那藤蔓又在吸他的灵力,他腿一软,就跪了下来,锋回插在地上,勉强撑起他的上半身。
“殿下!!”汐沫也蹲了下来,探了探他的脉,大事不好,必须赶紧去掉这藤!!这么想着,她就要抬手扯那藤。
却被洪漆荀抓住了手,汐沫抬眼,一怔,洪漆荀的眼神……变了
。
变得有些深沉难懂了,竟还有笑意?!
这么一怔,她就被洪漆荀推了出去,下一瞬,洪漆荀周身灵力暴涨,他仰头,发出了一声龙鸣。那藤竟生生被强大的灵力炸开!
那分明不是仙凌期的灵力,而是盛世期大圆满的灵力!
可刚一挣开束缚,他便吐了口血,倒了下去。汐沫忙扶住了他,洪漆荀瞪着幼夫:“不准污蔑她!”
眼神又变回来,仿佛刚才那个只是汐沫的幻觉。
幼夫也看到了,愣了愣,扭曲地笑了:“呵……原来如此……怪不得……呵呵,正好,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着便催动一个黑色的鬼窑花扑了过来。
速度之快,两人反应不及,洪漆荀直接合上了眼睛等死。下一瞬,血肉被撕破的声音逼得他睁开眼睛!
他大喊:“汐沫!!”
只见挡在他面前的汐沫身后白衣被染红,还有一只鬼窑花在撕咬。汐沫疼得皱眉,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操!”反手把鬼窑花扔了出去,刚想疗伤,却发现灵脉凝涩不通,甚至难以运转!
鬼窑花!!完了,灵脉被毁。
面前的一幕太熟悉,幼夫一愣,脸上的鳞片褪去些许,汐沫回头时恰好看到这一幕,疼得满头是汗时还有力气思考,顿时了悟。冷笑了一声:“敢问小师叔,你的泉平宝剑呢?”
幼夫闻言看了她一眼:“对付你们,我还不用……”
汐沫打断他:“是不能用了吧。小、师、叔?”
“哼,”幼夫面色阴沉,“我的剑,哪有不能用的道理。”
“是啊,你的剑,你当然能用,前提是,要是\'你\'的剑。”汐沫勉强站了起来,洪漆荀在一旁想去扶她,被她避开:“你,不是幼夫,或者说,不全是。”
这下,洪漆荀也听不懂了:“什么意思?”
汐沫没搭理他,继续看着“幼夫”道:“你没有救青雪,救她的另有其人。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你不在意青雪。而幼夫是极其在意青雪的。所以,你不是幼夫。或者,幼夫受你控制。”
“如果那个救她之人是我所安排,那又如何解释呢?”
“纵使如此,青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为何不为她治疗她的梦魇之症?”
汐沫说罢,横刀身前:“你到底是谁?”
“幼夫”笑了笑:“我确实不是什么木灵神使,只是暂时寄宿在他身体里。不过,不救那只凤凰,可不是我的意思。”
汐沫警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不敢相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