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作业了。”李子淳站在夏凌寒桌边，不耐烦地用本子敲桌角。

夏凌寒埋头不动，似乎睡得正香。

许希晓轻轻戳一下他的胳膊肘，夏凌寒半张脸从臂弯处露出来，一只漂亮的眼睛带着惺忪睡意，似乎在等他说话。

“交作业了。”许希晓局促地说。

旁边的人懒洋洋坐起来，看一眼李子淳道：“没写。”

李子淳一脸“我就知道”皱着眉头走了。

坐在后面的男生凑过来：“哎你又没写啊，考第一真好，我也想考第一。”

夏凌寒瞅他一眼：“你不是明年就出国了，还在乎这个？”

后面的人嘿嘿一笑：“那倒是，在这儿读书可太累了！你呢？你不考虑考虑？”

许希晓装作写作业的手停下来。

“先上着看吧，还没考虑。”

……

如果夏凌寒真的出国了，自己跟着去会不会被讨厌？许希晓盯着练习册出神。

肩膀忽然一重，夏凌寒头靠在上面：“问你话呢。”

许希晓一愣：“什么？”

“出国么？”

许希晓认真思索片刻道：“不了，留在这儿高考。”

夏凌寒“嗯”了一声，不说话了，头还靠着不动。

“你压着我的胳膊了，我没法写题。”许希晓微微耸肩，夏凌寒不满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差这几分钟么？晚上来我家我帮你写。”

许希晓气笑了：“你自己都几天没交作业了，快点起来。”

“哎许希晓我问你，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喜欢来我家了，害得我妈还以为咱俩吵架了。”

“……作业太多了，写不完。”

班里突然有人大声调笑道：“你们俩又在那里搞对象呢！”

许希晓慌张回头，其他人都一脸看戏的表情，还有人接着话茬打趣他们。

他一脸窘迫，夏凌寒却搂住他的脖子大方地笑着对那些人说：“你们懂什么，这叫兄弟情深。”

许希晓的心猛得被击中，面颊的红晕也逐渐消失，竟然面对着一群笑闹的人群落下泪来。但是没人对他流泪感到惊讶，都继续若无其事地笑着。

一束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照进来，许希晓从床上坐起来摸摸干涩的眼角，没有哭过的感觉。自从开始服药后自己已经很少做梦了。

刚拄着手杖走出房间，一位佣人便走上前来说：“先生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许希晓点头。

“夏先生走之前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您，早餐都是刚热过的。”

原来夏凌寒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