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妹们面面相觑,楚谨行走上前,犹犹豫豫地拿出两块玉牌,一枚领事玉牌,一枚身份玉牌。
霄鹤长老瞪眼一看,气得把椅子上扶手给掰了下来。
呵,身份玉牌都给了楚谨行!没这东西可进不了尚意门,这是铁定了心不回来了!
霄鹤长老之前还打着孩子翅膀硬了飞吧飞吧,碰了壁会哭唧唧回门求帮助,自己出手解决迎着佩服的目光再半真半假训一顿的念头……所以秦清跪下来磕头时明明心疼得不行,还硬着心肠装出都行都可以你走吧没事的样子,觉得这孩子肯定没那么傻,会知道把尚意门当最后一张底牌的。
气!
霄鹤长老一甩袖子,气哼哼一把抓过那身份玉牌!
楚谨行此前打碎了霄鹤长老珍藏十多年的酒坛子都没惹得他如此暴怒,摊着手中的主事玉牌有点怂:“师傅,这……”
霄鹤长老斜睨一眼,咬牙道:“你二师姐给你,你就好好收着吧!”
楚谨行被吓一跳,颤巍巍收下了打算一回尚意门就赶紧双手奉还给掌门。霄鹤长老问了几个弟子的伤势状况后,如赶雏鸭般把弟子们都驱了出去,只有楚谨行扒着门框执意不走,撕都撕不下来。
霄鹤长老气笑:“这无赖劲儿到底是哪里学的?”又气哼哼转身坐回凳子上,道:“傻小子,进来吧。”
楚谨行得了准令才一溜烟滚进房间,仔细将门窗关牢实了。
“在我灵识隔绝之外,无人能听得到我们谈话。”霄鹤长老揭了桌上茶壶盖又放回,叹道,“人走茶凉,罢了罢了。”
“师傅若想喝二师姐煮的茶,待二师姐回来唤一声便是。”楚谨行走过来,目光凝在桌上一角放了整夜的冷茶上,鼻尖微动,咦了一声。
茶水如琥珀般透彻,细嗅之下空气仿佛浮动着一股淡淡的苦涩之味。
“怎么了?”
“这茶,是二师姐带过来的?”楚谨行挠挠后脑勺,咧嘴笑道,“上次下山我见镇上有婆子在卖自家采的茶叶,记着二师姐喜茶便买了一些。送过去后二师姐挺开心的,当即煮了。结果这茶水奇苦无比,我入口便喷了,还好二师姐没怪我无礼,还收下了。”
楚谨行掌壶用灵力捂热,也不在意是隔夜的茶水,一把提起茶壶,张嘴远远对着壶嘴喝了一口,转头呸呸呸,圆脸皱成一团。
“果然是。”楚谨行苦脸道,“二师姐是多喜欢这苦茶?出门都带着。下次出去我再打听看看还有这茶没?”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霄鹤长老眸中思绪翻滚:炼魔丹气味带腥,之前想着在重味吃食找突破口,未思及茶水之事……
“师傅,”楚谨行打断霄鹤长老
思虑,向来无忧无虑灵动活泼的神色出现一点犹豫和茫然,“羽族之事……和二师姐有关吗?”
霄鹤长老抬眼看向楚谨行,后者惴惴埋下头。
“傻小子,”霄鹤长老一拍楚谨行的头,嗤笑道,“想什么呢?”
楚谨行松了口气,少见地窘迫道:“这不是,最近二师姐有些反常吗?”又恢复了少年心性,眸色湛湛神采飞扬,眨巴着眼好奇道:“那羽族到底是什么?”
“羽族……得从五十年前的魔域内乱说起……”
另一边,秦清一路向城外而去,三道黑影无声无息在后追了上去。
燧涯派长老吃了这么大亏,首先就想算在秦清头上。若不是那一掌引起顾仁岭魔气暴动,炼魔草控制傀儡之事便不会在此时发生,还一口气就折损如此多旧傀儡进去。燧涯派长老索性安排了四个魔族偷梁换柱过来的探子蹲守在尚意门暂住的院子外,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才过几个时辰秦清竟胆大包天地独自一人就出苑,还往城外偏僻之处行。
天赐良机!
三人悄无声息追踪,一人折返回去给燧涯派长老通风报信。
夜色昏沉,暗云连绵密布,没有一丝月光悄悄窥视。
跃至一荒野枯林,秦清站定,寒风萧瑟,青丝在身后飘扬。四周枯树林立,枯萎的树枝纵横交织,编织成巨网般网罗天际,在冽风的呼啸下碰撞摇摆,似有桀桀怪笑隐藏其中,像是个活的千年老树怪般。
“出来。”
秦清声音响起。
几道暗影潜藏在阴影中,身形岿然不动。
“几位跟了我一路,何必再躲躲藏藏。”秦清声音微冷,平静无波的眸中闪烁过一丝杀意,五指微张,好似下一刻便要发动灵力先发袭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