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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不惮是自己冲出来的，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那些搞科研的都他妈是疯子、神经病，要不是杜姌是个女人，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他满腔怒气地回到房间时，发现和煦已经换了个位置，端正地坐在床上发呆，看到气压低沉的男人，和煦转过头没有退缩地与他对视。

成，忘了这里也有个病人。

看着面前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小孩，邢不惮觉得自己的胸口更疼了。

他重重坐在了另一张床上与和煦对视，视线冷漠与刀锋。床上很快就被他压出了皱褶，他撑着下颌，双腿交叠，脸色发黑，完全平复不了心情。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吗？”

和煦顿了一下，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那就由你自己告诉我吧。”邢不惮松弛了一下身体，塌着肩，看起来不再是那么咄咄逼人。

“你要死了，我把我的血给你。然后你活了，我就是你的MAMA了。”和煦一字一句，自以为叙述得很完美。因为很少讲话，听起来很僵硬，不自然。

被和煦这个回答弄得一愣，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却一直没听见声音，不由气笑了，“你说你是我的妈妈？”

“不，是MAMA。”和煦纠正道。

看和煦一本正经，邢不惮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松软着神色，无奈说:“这有什么区别？”

“MAMA是所有人种

所能发出的最简单的音节，没有任何特殊的音调，象征着对生命的感激与尊敬。我赐予了你第二次生命，我便是你的MAMA。”和煦将过去安娜跟他教导他的话一字不变地重复出来。

邢不惮听到这种话脑袋就疼，“成，那你的血怎么回事？唐僧血吗

？”

“我不知道。”

“哈？”

“我不知道，”和煦声音温淡重复，“我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有过类似的尝试，你是第一个。”

“那这还真是我的荣幸。”邢不惮耷拉着眼皮，明显是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微凸起的喉结上下翻动，想不出接下来要问些什么更合适。

但和煦意外地主动开口了，“把我的生命置于第一，将会成为你的一项本能，但对你的影响不会太大，很容易克服，不用太过担心我的血液对你造成的影响。”

古怪的言语，超乎巡查孩子的冷静，奇怪的眼睛颜色，看不出人种的五官和肤色。邢不惮把玩着没点燃的香烟，看似不在意地问:“你从哪里来：”

和煦没有立即回答，努力回想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想着从不同人的口里对他所生活地方的定义，最后总结道:“奥林匹斯，我来自奥林匹斯。”

和煦说完后，两人的气氛再次安静起来了。邢不惮掐着手指上的香烟，烟草味微微弥漫在空气中。他就算再不济也知道奥林匹斯是指的那里，喉间不禁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目光却是低沉的，喃喃自语道:“神明么？”

......

太阳完全落下了，月亮冷白的光芒照进室内，这里的生态环境很好，偶尔有几点属于萤火虫的绿光在外面闪闪烁烁。

和煦没有再看邢不惮，他被外面的天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一小撮呆毛不安分的立起。但和煦只顾着看着外面的月亮了，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去在乎。

忽然一下脑袋一沉，男人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邢不惮用手不客气地压着和煦的呆毛，和煦抬起头看他，发现对方像是想通了什么，眉目间的死沉的黑气都少了不少，他说:

“不管你从哪里来，让我捡着了，我就会好好带着你。”

邢不惮黑色的眼睛里映着月亮，在他的眼睛里，那冷冷的月亮，都被他软化了不少，还泛着柔和的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我孕育这本书，我就受着渴念和羞耻的折磨，

直到它向你盛开瑰丽的花朵，

现在我尝到了追随那伟大者的幸福，

当他欣喜于自己金色的收获。

——尼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