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西雅图,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音乐节,直播中人群沸腾,大叫狂欢。
在热闹舞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从河水中爬上来,整个人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大喘着气,走不稳路,看起来萎靡不振。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家乡突然出现了一群丧尸。他反应算是及时的,可在逃离的时候还是被丧尸抓了一下手臂,不过他很快把那块肉切下来了,应该不会被感染。
男人在河水里泡了很久,整个人几乎都是浮肿的,他摇摇晃晃向热闹的地方走过去,想要寻求一些帮助。
他不知道的是,他手臂的切口处已经发黑,肤色开始变得灰白起来。他只知道,他看东西越来越不真切了,整个人意识也是模模糊糊的,然后意识一黑,终究是被完全感染了。
人群很热闹,每个人都兴奋地拿起光脑记录起自己的偶像,像男人这样的人根本没人去注意。他扭曲地动着骨头,发出咔擦的响声,唾液不受控制从嘴角流出。
一个青年正跑去人群气喘吁吁,他特地坐飞机到这里来,没想到人已经这么多了。因为跑得很快,从后面撞到被感染的男人的肩膀,对方直直倒在了地上。
青年吓得脸色发白,他蹲下身去,想要扶起对方,“嘿,兄弟,你还好吗?”
没有听到回答,青年有些慌张了,怕不小心把人害死了,“嘿。”青年一只手向前刚要拉起对方,哪知男人一个抬头直接咬到他的脸上,很快撕起一块肉。
“啊!!”青年的痛苦尖叫声被淹没在歌声和欢呼声中,所有人都在抬头看舞台上的人,没有注意他们发生了什么。
青年很快就被完全感染,他眼色浑浊,九十度扭头看着自己身旁欢呼雀跃的女人,女人沉浸在对偶像的喜爱中,完全没注意青年奇怪的表现。青年很快接近女人,用力将其扑倒,在女人的尖叫声中随便咬开一块肉。
感染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大,到最后感染者的撕咬声连音乐都掩盖不住了。
“Fuck!”演唱的歌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对着话筒大喊:“快跑!有人发疯了!他妈光脑上的视频是真的!”
人群慌乱逃窜,但感染者越来越多,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攻击,只有几十个人安然无恙地逃跑离开了,剩下的几万人全都被感染成了丧尸。
丧尸们没有闻到新鲜的肉块,无意识的沙哑叫着,向广场外扩散寻找可以咬的人。
广场一片血迹,血液像是被印象派的画师作为颜料,在地板上潇洒作画,整个画面荒诞至极。
而直播都将这一切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了。
......
“诶,和煦,你还在看回播啊?”一阵声音打断了和煦的思绪,和煦抬头看着对方,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抵触,只是微笑着点头。
少年看着和煦的笑容,耳尖微微发红,继续补充道:“现在世界上到处都是示威□□,智脑和高层瞒了我们三年,报应这不来了吗。”
“嗯,”和煦站起来,收起光脑,温声说:“纸是包不住火的。昊宇,现在一起去上课吗?”
听到邀请,少年的眼睛都在发光,开心答应:“好!我以为你还要呆在寝室里呆一阵呢!”
和煦只是笑着,弧度都没变一分,顺着昊宇走路的速度。两个人走在一起时一般都是昊宇在说话,和煦只要负责点头或者应一两句就够了。
这所学校有小学和初中部,和煦在这里呆了三年。刚开始来学校时不会融入群体,在社交方面完全是婴儿水平——不会笑,因为课太简单了而不会去听课,只会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书。
小孩子是最天真也是最蛮恶的生物,和煦这样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呆呆傻傻。女孩子看和煦好看的相貌会心软许多,还不会拿他如何,但男孩子就不一定了。
一开始只是被针对、孤立,和煦也不在乎,同时也是不知道怎么去处理。结果到后来,那群男孩越来越胆大,开始要钱、打人,和煦身体弱,又不善于表达,就一直被欺压着。
幸亏邢不惮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看到和煦身上偶尔有的青紫,照顾男孩的尊严,没有开口问,但是悄悄放在了心上。在一次偷偷观察和跟踪中,就看到了和煦被一群男孩围住,气得不行,直接把那些人整转校了。
“你要不要转校?”邢不惮如是问。
“不要。”
“我知道了,我会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嗯,我会做到的。”
于是和煦开始每天对着镜子学会微笑,学会怎样开口说话,学会如何去社交,就这样一天一天,戴上了一张惹人喜欢的面具,变成的现在的样子。
“和煦,有在听我讲话吗?”昊宇不满中带点依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和煦很快从回忆中抽开身,开口:“你刚刚在讲要和侯诚垣一起去玩,我有在听的。”
“那还差不多。”少年喜滋滋开口,又讲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念叨了一路。
“昊宇,”和煦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你难道看到那些怪物不害怕吗?”
昊宇被问得一愣,然后用手抓着后脑勺不知所措,带着迷糊的口气道:“怕什么,我爸妈告诉我,有智脑在,那些东西就不会有什么很大的影响。再说,海南现在军事基地这么大,还会怕那些东西吗?”
听完后,和煦没有再在这件事上开口了,转移话题说:“走吧,依你的去找侯诚垣。”
“对对,这件事最重要,快走快走。”吴宇扯着和煦的袖子,跑向教学楼,和煦力气没他的大,只能任他拉着跑了。
不过多久就到了教学楼前,吴宇拉着和煦走去侯诚垣的班级。刚巧看到有个女生刚要进去,吴宇赶紧询问:“能麻烦你叫一下侯诚垣吗?”
昊宇有一头偏深褐色的毛发,热爱体育运动的他皮肤晒得有点黑,几乎接近古铜色了,但他五官立体,有着不同于大多学生青春的荷尔蒙气息,很容易吸引女生的注意力。
听到是昊宇在和自己讲话,女生雀跃又害羞地红起了脸,她点点头,接着走进教室去喊人。到了侯诚垣的面前,声音轻轻柔柔,“和煦和昊宇来找你了。”
侯诚垣听后马上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游戏机,往教室外一看,果然看到了两个人。尤其是见到和煦,少年开心地勾起了唇,在走前对女生说:“今天下午我不会来上课了。要是老班问起,就说我去医院了。”
“你这理由都用无数次了。”
“没事,这其实就是买老班一个面子,我什么都不说直接走老班的面子也挂不住啊。”
“这有什么区别嘛。”女生看着侯诚垣的背影,小心嘀咕,很是无奈。
几步就到了门口,和煦还在看着走廊外的人来人往,完全没注意侯诚垣的动静,直到感到自己身体有一股冲力,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对方拉住了。
“和煦小可爱也来看我了?”听到侯诚垣掐着嗓子的奇怪音调的话,和煦一阵发寒,但手腕被对方拉着,根本抽不开。
昊宇看到这一幕可就被恶心得受不了,直接把脚往人家肚子上一踹,侯诚垣要躲避就只能松开和煦,感觉钳制自己手腕的力道没有了,和煦松了一口气。
看到侯诚垣躲避的样子,昊宇笑得没心
没肺,“哇,校霸竟然这么羸弱,要不要哥好好呵护呵护啊?”
听到挑衅,侯诚垣竟然也嗲嗲地顺着他的话说:“昊男神要抱抱我,人家可害怕啦~”
两人骚话一句接一句,和煦看着有些无奈,刚想自己悄悄离开,哪只沉浸于拌嘴的二人双双回头,昊宇更是直接勾住了他的肩膀,“好学生别走啊,说好了的啊,今天我们三个到外面耍耍。”
“我......”和煦刚想问什么时候答应了,侯诚垣又开口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在学校天台用喇叭大喊:我喜欢和煦学长!”
在这样连逼带哄的两人夹击下,和煦迷迷糊糊跟他们翻墙到了外面,学校不远处就是公交车,乘上了公交车时发现连椅子上都贴着示威的口号。
“我们要真相!”
“关闭智脑!让人类治理世界!”
“拒绝隐瞒!拒绝欺骗!给我们真实的世界!”
无论公交车驶到哪里,到处都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大喊着口号,高举横幅。横幅上画的是世界地图,有一些部分被涂黑了,那是被‘封锁’的地区。
这样的不满情绪,在海南一角都是如此强烈,那整个世界就更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