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闭紧了眼睛,尝试再次缩了缩身子,尖利的矛头从他的耳侧擦过,杵断了他部分发尾的碎发狠狠地扎进了土里。他的脸被吓得惨白,任凭野草和泥土溅在侧脸,甚至耳朵里都进了不少土。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白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呆呆地团缩在灌木里。
“啧!又没有发现!”
“走了走了,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村民们已经骂骂咧咧走远了,焰生确认周围没有人才从藏身的树后出来,快速钻进灌木丛,飞快地在其中钻爬,直到看到白团在那边的身影。
“白?”她伸手轻轻推了推白的身体,发现怎么都叫不醒他。借着稀疏的阳光,焰生伸头发现了白被泥土弄脏的侧脸,和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的双眼,她被头发遮挡在后的脸色变得尤其凝重,嘴唇抿得紧紧的。
焰生先是伸手探了探白的鼻息,虽然微弱,至少可以确定他还存活着。然后仔细地用衣袖擦去了他脸上的浮土,又大致地摸索了一下身体,确认没有一块布有破碎的痕迹,也没有湿漉漉的地方,她虽然没有嗅到血的味道,但还是要再确认下有没有其他伤口。
摸索完,确认除了晕过去以外,白没有外伤,好歹心里松了口气,她要抓紧时间带白去安全的地方。焰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白从团着的状态松了开来,把他背在了身上,捡起掉在地上的饭团放入怀里。
小胳膊小细腿颤颤巍巍地立起来试图支撑着背上的重量,却还是被压趴在地上,白毕竟跟她这种在野外经常找不到食物饿肚子的怪物不一样,他的分量与她来说着实不轻。连着呼吸都粗重了不少,艰难地抬了抬胳膊,焰生换了个方向,为了不被闷死,她主动用一只手把头发异常艰辛地拨开。
刚想大口呼吸就被草地里一撮黑色的头发勾住了视线,咬了咬牙,她撑起身子,白顺着她抬起来的身体往后滑了滑,头顺势架在了她瘦弱的小肩膀上,一边的头发垂下来,很快就找到了非正常割断的发梢。
努力颠了颠白的身体,往前挪了一小步,在爬过的时候,焰生把那搓黑色的头发宝贝似的紧紧攥在手里,匍匐着钻出了灌木丛。短短的距离已经让她额头上爬满了汗珠,长长的头发胡乱沾满了额头,侧脸和鼻尖,随着她重重的呼吸被吸进了嘴里,脸涨得通红。
这次她再也没有别的力气去管这些因素了,略作休息,凭她对这片林子的熟悉程度,以及躲避追杀的经验,她偷偷学着被遗弃的兔子洞,在一些地方挖了可以藏身的地洞,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
焰生缓缓直起身子,还是被压得一个踉跄,歪歪扭扭地驾着着白穿行在树林里,尽力不让白的腿在地上拖行,可终究还是留下了拖痕,尤其她有一只手无法张开,就更加无法阻止白下滑。
不能管那么多了,她拼着一口气,带着白到最近的洞口,轻轻地放下他,先把那搓头发放入衣服内的袋子,小心压了压,才蹲下身拨开盖在上面的草皮,裸露出地下的石头,才响起,这个洞口是照着自己的身形挖的,如果白醒着还可以跟她一起,硬生生挤着钻进去……
没办法,只好把草皮盖上,看来这个藏身之处是用不了了。地洞不行,树洞来凑。她还有个天然可藏身的树洞可以暂时藏身,离得也不是很远。
好在,白在重新被架在焰生瘦弱的肩膀时,悠悠转醒,“……焰生?”
“嗯!”能听到他醒来的声音,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
等渐渐恢复了力气,白和焰生的角色突然就互换了,焰生负责指路,他负责拉着她走。
总是这样,遇到这样的事情从来不问为什么,她说往哪走就往哪走,也不管去的地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