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唯一运气好的就是水路顺风,河道四通八达,又不像陆地赶路容易不小心留下痕迹,水纹来回晃荡几下又会重归寂静。
前头一个暗部小队的全灭,甚至尸骨不存对现在的雾隐村来说,还是有些分|身乏术,一到水路交叉的地方一旦分散人力就是去送死,不分散又容易错过,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布公告,谋定后动。
那头船舱最里面的再不斩缓过神,强撑着坐起来,问四散在周围的部下:“焰生在哪里,把她叫过来。”
几个人的视线都落在白的身上不敢动作,他依旧自如地帮他们上药缝合。
“白,去把她叫过来。”再不斩现在的心情不算很好,不打算理会两个小儿女的矛盾,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
“是。”白快速将一人的伤口缝合,吩咐旁边的人帮他裹上绷带,起身去外面。
少女孤零零地站在那边,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正要往前走,才迈出半步又按捺在原地,眼也不眨地瞧着少年。
“再不斩大人叫你。”白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冷冷地说。
焰生见他说完就要转身,连忙上前几步抓住了他的衣袖,贴着他的手腕,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白没有甩开她的手,也没有管她的动作,自顾自往前走,差点把她带一个趔趄。
她心里多少有数是自己惹他生了气,但没想他气成这样,心底是一片慌张。
船舱里现在的气氛也不是很好,伤员大气也不敢出,互相照顾的声音都轻得细不可闻,再不斩沉着脸坐在最上首,白走到再不斩左下首的位置才用巧劲撇开了她的手。
手心一下子空了,焰生感觉自己的心里也空了一块,再不斩的视线已经落在她身上,白又用沉默拒绝了她的接近,她攥紧了手转身坐到了右下手,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片寂静。
突然,利器划过铁片的声音惊醒了所有人,他们不由抬头朝再不斩看去,他的手心把玩着一把苦无,原本斜戴在头上完整的忍者护额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割痕。
“这一次失败不代表下一次也会失败。”他的眼睛扫过了下面一圈人,“在那之前,我需要大量的钱和精密的计划,你们怎么想。”
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动作,留下的人全部都跟着他的动作,将护额中间代表水忍的标志隔断,能跪下的都跪下,齐声道:“全听您的吩咐。”
“很好。”野心的火焰在他的眼底大盛,“等你们养好伤,自己去找黑市任务,不管是不是什么样的,只要有钱,只要在你们的能力范畴内,都给我接了。”
“水之国的够了,就去别的国家,钱每半年给我汇一次,卡号你们都知道。除非我主动来联系你们,都给我藏好了。”
“是!”
“白和焰生跟着我走。”他的眼底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只留下勃勃野心。
“是。”
他再不斩只接受一次失败,下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们俩自己去处理下伤口,我不想后面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他看了眼白和焰生身上没有处理过的伤口。
“是。”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真是……令人火大,特别是他今天心情并不好,冷哼一声,手里把玩的苦无割裂了白衣服的下摆钉入了木板。
“把你们俩的事情给我解决掉,这幅样子给我看,是不是我还要管你们的私事?”他扫过焰生瞬间抬眼绷紧的身体,“之前对你们好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份。”
这是除了第一次见面以后的爆发,之前几年相处
的温情一下子被揭去,裸露出底下的真面目。
“怎么,翅膀硬了?是需要我请你们起身吗?”他的声音充斥着杀意。
“请再不斩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辅助您取得成功。”白低下头,将自己的弱点全暴露在他的眼下,示意着自己的顺从。
焰生跟着沉默地伏地,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可再一想,有什么可难受的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回归到了最初的最初,仅此而已。
“滚出去。”他盯了一会伏在地上的两个人,闭上眼冷冷地喝道。
一阵窸窣的声音,和吱呀的关门声,只剩下了他自己,再不斩的拳头祖安的紧紧的,今天的失败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想着自己狼狈败走的情形,心中的气愤越积越浓。
想他再不斩上一次失败是什么时候,是因为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这一次的失败足够铭心刻骨。
白看着三三两两站立在甲板上的伤员,还算温柔地说:“二楼除了再不斩大人的主舱,还剩下四个偏舱可以住人,都是提前整理过的,可以安心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