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玖有些失落的出了校门。
他去找了三班的教室,却没看到恭耕的身影。
本来想着打个招呼的…
算了。
沙玖想道。
开学后给恭耕个惊喜好了。
毕竟争取到了同一个宿舍。
这么想着,沙玖瞬间轻松,满脸阳光的拉开车门。
沙母在副驾驶上和沙父交换眼神:
“笑得这么灿烂,小梓果然是见到喜欢的小姑娘了吧!”
“唉,儿大不中留啊…”
“那我们管不管?”
“只要别祸害了人家…”
“爸?妈?”沙玖见汽车迟迟不发动,父母又在那里挤眉弄眼,不由奇怪。
“没事!走,回家!”沙父一脚油门,沙母笑着打圆场。
“都起来都起来!午休结束了别睡了!”高睿拍着桌子喊道。
睡意未退的学生们撑起身子,不少人拿出纸巾抹汗。
“又热又闷…睡觉都出一身汗…”
“把电风扇拆了,众筹买空调吧…”
“同意,同意…”
恭耕快速扯着衣领,一下下的扇风。
“哎,”毛裘顶了顶恭耕。“别扯了,都露了。”
恭耕低头一瞅,锁骨都露了。再一抬头,发现前面几个姑娘在冲他一个劲儿的瞧,脸上挂着微妙的笑。
微妙…
恭耕不自在的正正衣领。
前面又是一阵笑。
恭耕更不自在了。
接过侯寿递来的纸巾狠狠抹了把汗,恭耕恨恨诅咒着老天爷,想这种难熬的自习课什么时候是个头。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恭耕三人的日常如出一辙,如同单曲循环。
早起做饭,打包,装进书包。
骑车到校,写作业。
午睡时遛去空教室找水淼,吃饭,看小说。
下午背书,写作业。
躲在书山后面睡觉,等放学。
回家刷题,零点睡觉。
毛裘不时感叹,真是规律的作息,富有节奏感的生活。
恭耕头次感到假期难熬,只想快点开学,等天气转凉。
但事实证明——
得不到的永远是好的,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今天起,就是正式迈进高三大门了啊!你们想想…”
恭耕穿着校服,规规矩矩坐在位上,面无表情。
韩亮操着口标准方言在讲台上抑扬顿挫。
恭耕心情沉痛,缅怀逝去的假期。
“任何时刻,都要以学习为首要任务!任何时候,都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任何时候…”
恭耕把最高的扣子解开,抹了把汗。
毛裘低着头,眼皮合得严实,状似低头沉思实则昏睡不已。
侯寿表情呆滞,一眨不眨的盯着韩亮,呈大脑放空状态。
韩亮突然从方言模式切换成普通话模式:“九个月啊!你们就剩九个月了啊?三百来天的时间,再除去你们放假在家的时候,还有几天?啊?你们自己算算还有几天!”
讲到兴头上,韩亮“哐哐”地拍着讲台。
恭耕一脸同情的看着坐在讲台旁边的四名“重点关注对象”,怀疑长此以往,他们少说也得被这“哐哐”声震出个脑震荡。
“咳哼——!”
老韩大
概觉得普通话发挥空间太小,夸张的清清嗓子后又秒转方言。
“现在要是不努力,以后同学聚会别人吃,你就是旁边端茶送水的那个!你得学习!你得努力!……”
毛裘睡迷糊了,脖子没撑住,脑袋猛然一下坠,做了个标准的大彻大悟式点头。
毛裘惊醒,赶忙挺直腰背。
老韩一双小眼睛正好扫到靠窗排,对着毛裘的“大彻大悟”赞许的点了点头。
毛裘反应快,对着讲台迅速扯出个傻兮兮的笑。
“努力!拼搏!为了父母!为了以后的自由!”
老韩拍完讲台拍白板,又是“哐哐”几声,恭耕真担心他能把白板拍裂。
老韩带着浓厚的口音,留下句声震如洪钟的“自习”,便脚步急急的去了四班。
没几分钟,三百众人就听见了老韩在四班狂吼,和在三班的发言一字不差。
“老韩从来不关教室门…”毛裘闭上眼,顺口说了句。
“夏天无所谓,冬天也不关…”恭耕想起老韩冬天晚自习让他们把门窗全打开的那股寒意,一阵心悸。
“他说寒冷有助于头脑清醒嘛…”毛裘估摸着老韩一时半会在四班讲不完,便踏踏实实的趴在桌上。“我睡会儿,老韩讲完叫我声。”
“…我爱看你呢。”恭耕哑着嗓子骂道,却还是分了点神,支着耳朵听四班的动静。
“别人吃饭…你就是旁边端茶送水的那个!……””老韩的声音传到走廊,带着点儿回声隐约飘过来。
“…为了自由!啊!”
听见老韩在四班激情澎湃完了,恭耕赶忙把毛裘推醒。
好一会儿也没见老韩再过来,毛裘便又迷糊起来。
前排的曹隆基回头冲毛裘做了个握方向盘的动作,示意老韩开车走了。
毛裘越过恭耕,想看窗外。
恭耕偏头一看,果然看见辆棕色的奥迪缓缓驶出校内停车位。
恭耕点头,毛裘倒头就睡。
上午放学铃打响,毛裘才被侯寿拍醒,眯着睡眼怀疑人生。
侯寿精神不错,活动着肩膀冲恭耕笑。
“怎么着,打饭啊宿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