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画浓妆,这么一打扮,曾经艳冠群芳的影后气场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众人被她眼神扫过,不由各自心头一凛。
凤氏女儿果真不同凡响。这位皇后,除开容貌还略带几分青稚,完全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其貌不扬,不堪高位。
恰恰相反,她的气场足以令人忽视她的年龄。
珍妃垂下眼帘,悄悄咬住了下嘴唇。她也穿了红衣,平心而论,全场女子中最美的依然还是她。兴许是凤翕然那身朱红的凤袍太过耀眼,相比之下,她美则美矣,终是输在了端庄大气,那是正宫娘娘的气势。
没想到,她郭炜彤成也红衣,败也红衣。
凤翕然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呀!
其实进宫至今,她的容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在每天孜孜不倦的护理调养下,无论是皮肤状态,还是气色、气质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平日里她为避免古代的化妆品对皮肤造成太大的负担,从来不喜欢妆容过浓,大家每日见面,只觉得皇后似乎白皙了许多,除了赞一句“还是京里的风水滋养人”、“女大十八变”之外,再无多想。
这回出场,却和册封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效果太过惊艳,不得不让人震惊。
少时,太后亦在檀心姑姑的陪伴下入座,抬手免了众人行礼后,抬眼在秦深与凤翕然两人上下转了一圈,只露出个慈祥的微笑。
靖帝今日也穿着朱红色的龙袍,这样端庄的颜色,衬托得他稳重又不失朝气。两人并肩而立,面对着这对大靖朝最尊贵的夫妇,郭太
后的心情很是复杂微妙。
宜妃与珍妃带着后宫女眷,她们的座位位于主座左手边,各自分席而坐。遥遥相对的则是众亲贵官员。宜妃抬起眼正对自己的兄长,几年不见,兄长竟是黑了瘦了,在边北数年,想是吃了不少苦。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做哥哥的眼中那抹不甘,她一眼了然。
“北辽七皇子耶律箫韶、十一公主耶律妲雅晋见。”
靖帝闻言大喜,竟离座亲自携了耶律箫韶上台。
那是怎样的情景?
在漫天琼花中,在漫天春光中,这两名男子,一朱红一蔚蓝,袍上飞龙衣上翔鹰,如烈日朝霞,如月光星空,那霞姿月韵,就连绵延而生的琼花都暗淡无光。
高台上静谧无声。
“小王耶律箫韶携妹拜见靖国太后,靖国皇后,愿二位金安长福,千岁康泰。”耶律箫韶曲右拳当胸,行的是北辽的大礼。礼毕之后他微微低着头,立于一旁。
一直跟随在他身后的红衣少女,此刻闪身出来。只见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量高挑,长而浓密的乌发结了两条辫子,发间以一圈珍珠为饰,足蹬羊皮小靴,宽宽的腰封束在腰间,勒得那腰身笔挺纤细。看她身形容貌倒是地地道道的北辽女子,尤其是眉眼间,更有着辽女略带硬朗的独特风情。
“听闻两位的生母是咱们大靖的女子,难怪哀家瞧着两位十分亲切。”郭太后笑道,她招手让妲雅公主上前,拉着公主细细看了半天,“贵兄妹真是好相貌。”
“真的吗?”妲雅公主露齿一笑,“我的哥哥生得像母亲,而我,像父王多一些。”
靖帝哈哈大笑:“朕亦听说七皇子在国中极受欢迎,这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我们国家的男子大多生得粗旷,哥哥的模样是头一份的。”妲雅公主神色十分骄傲。
凤翕然含笑听着,这种场合,上有皇上太后顶着,下有亲贵大臣陪着,她还是老法子:装菩萨。安安份份地做花瓶就万事大吉国泰民安。
偏生妲雅公主不放过她,妲雅歪过头看着凤翕然:“大靖皇后,你来说说,我哥哥好看吗?”
“妲雅!”耶律箫韶悄声斥道,赔罪道:“舍妹鲁莽无状,还请皇后恕罪。”
“无妨,本宫也······”凤翕然含笑望向耶律箫韶,而此刻,耶律箫韶也仰首望来。
那一刻,四目相对,凤翕然只觉心中微微一颤,似有根弦,断了。
君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