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珍妃面色瞬间煞白,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人人都知道咱们与吴氏的旧怨,你当谁是傻子呢?”
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珍妃红唇微启莫名其妙,半晌才回过神来:“太后娘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小陈什么吴氏的旧物?侄女竟听不明白。”
“你还要瞒?”太后重重一掌拍向案几,“买通凤仪宫洒扫内侍,往皇后每日饮用的凉茶中加寒凉之物,是不是你做的?将吴氏的旧物给了那内侍,事发的时候让他指证是禧王所为,是不是你做的?”
“只可惜你的手段太不高明,一通审讯,陛下竟怀疑到哀家的头上。”郭太后盯着侄女,在外间受了半天暑热,脸上的妆已经花了,一贯明丽的容色大打折扣,“又或许是你的手段太过高明,竟敢让哀家替你顶罪。”
珍妃百口莫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姑母明鉴,侄女万万没有这胆子!”
这是怎么回事?珍妃紧紧攥着手中的木梳,梳齿深深刺入掌心。
“谅你也没有这脑子!”郭太后冷哼一声。
她当然容不下吴氏贱婢的儿子苟活于世,凭什么她的儿子才刚出生就夭折,而吴氏坏事做绝满门抄斩,儿子却依然锦衣玉食,好好活着?
“不是你,又会是什么人?”郭太后示意珍妃起身,陷入沉思。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要不是檀心在外头打听了点消息回来,她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帝后两人明明已经怀疑是她,却半点神色都不露,她宁愿靖帝到她跟前一通问罪,也好给她辩驳的机会,可是眼下却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终归隔着一层肚皮,是养不熟的。郭太后顿觉悲哀。
珍妃的神色凄婉起来:“您说还有什么人胆敢在陛下面前作祟,竟嫁祸到姑母与我身上来。”
眼神微眯:“贼喊捉贼!”
一定是记恨她在猎场时利用卓氏陷害皇后的事。
郭太后摇头:“不会是她,她饮了半年的寒凉之物,导致身子受了些妨碍,至今未能与陛下圆房。你当人家都这么蠢吗?”
对于皇后来说,如今还有什么事能比圆房还重要抛开前程来陷害她们姑侄,人家才没那么傻。
“那就一定是温氏!”珍妃咬牙切齿。
郭太后沉默片刻,迟疑地道:“温氏将门出身,做事不至于如此阴鸷,这手法倒像是······”
吴氏!
说不得真的是吴氏那个贱婢的儿子使得手段!
前几日有人上书呈给陛下,状告禧王幽禁期间纵容下仆闹事,请求陛下重罚禧王。禧王活着,于她于郭家而言都是如鲠在喉,时常有人为了讨好郭家向禧王发难。
或许这次是禧王的反击。
先将自己置于最受怀疑的位置,再由此牵扯出诬告的事来。当年那贱婢就是这么摆脱杀害她幼子的嫌疑,反而倒打一耙
在先帝面前说是她亲手弑子再行诬告,吴氏当真养了个好儿子。
珍妃从妆台上拿起福寿双全的细瓷瓶,想倒出些许头油替郭太后梳起圆髻,没成想才打开瓶塞,一股油腻香甜的气味冲入鼻中,忍不住捏着帕子干呕起来。
郭太后一惊,忙高声唤人。
檀心匆忙进来,倒了一盏热茶伺候珍妃缓缓喝了。
珍妃闭着眼睛缓缓咽下茶水,使劲压下胸口不断翻腾的恶心感。
“这般情形有多久了?”郭太后满脸欣喜,“不是让家里请了大夫进来,怎么竟没看出来?”
珍妃一愣,半晌才回过味儿来,不由自主地将手抚在小腹上。
“许是月份太小,诊不出脉来。”檀心欣喜地蹲下身子,“奴婢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珍妃娘娘!”
“快快!找御医来瞧瞧,受了半日热,可别伤着了。”郭太后站起身来,一叠声吩咐。
珍妃双手颤抖地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腹部,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之感油然而生。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不敢相信,周末两天,只有现在才能静下来码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