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在猎场,众人效仿北辽的习俗,在夜里燃起篝火,围着把酒言欢,还有歌舞助兴,妲雅公主率先唱了一首北辽的牧歌,随后有两位大靖的小姐也站起来对了歌,正因为这两位小姐开了头,其他闺秀们也渐渐开怀顽笑起来。
大靖的闺秀大多不善骑马,想要在猎场上出风头就只能另辟蹊径。
“郭家的两位小姐好歌喉,性子也大方不扭捏,过几日接进行宫来了,咱们再开一席热闹热闹,到时候还请陛下赏光。”凤翕然轻轻摇了摇秦深的手臂。
“皇后邀请,莫敢不从。”秦深低笑。
珍妃眼里闪过讥诮,皇后喜欢热闹,只怕宴席之后,后宫里头会更加热闹,凤氏为了讨好陛下,竟然想出这样的招儿,真是昏了头了。
“幸亏咱们还在行宫里,若不然,在京中可没有这般自在。”凤翕然冲着珍妃一笑,“还得辛苦珍妃帮本宫挑几个好住处给你娘家的姑娘们,本宫还不知道京里的闺秀们平时爱吃的爱玩的都是什么呢。”
珍妃勉强一笑,胡乱应承下来。
******
“你这促狭鬼,当真把人接进来了,可不得闹得天翻地覆。”天色渐晚,王德福和兰心带了内侍和宫女们各自服侍帝后沐浴更衣后,才默默退下,带上了房门,室内只留了夫妻两人。
秦深换上了新寝衣,舒舒服服地歪在床上,手里捏了一本《治水经略》正慢慢看着。
凤翕然坐在妆台前,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地垂在身后,头发浓黑顺滑,带着清淡的花香和微润的湿意。
“郭家如今越发不安分,郭家的姑娘也不是省事的,我可不想后宫再闹成一团。”秦深沉吟片刻,皱了眉,他从前是经历过后宫动乱的,眼下郭太后的手越伸越长,他不想再次重蹈覆辙。
“放心吧!”凤翕然拿着象牙梳子软软地挨到他身边,“郭家的小姑娘一脸娇媚样,臣妾还不想引狼入室呢!”
“你说她是狼,那我是什么?”秦深盘腿坐起,自动自觉地接过梳子,替她通起头发来。
“您?那当然就是遭狼惦记的一块鲜嫩嫩的肥肉咯!”凤翕然回身一戳他的胸膛,带着几分娇嗲。
“放肆!”秦深丢了梳子,一把捉住作乱的手指,将她搂在怀里搓揉着,凤翕然咯咯笑着,抬起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撅起了红唇,秋波流转:“臣妾可是大老虎,那些豺狼谁都别想从老虎嘴里抢肉吃!”
秦深俯身轻轻咬住了她的红润润的小嘴:“原来老虎的嘴里是香的!”
“今日钓鱼到底是谁赢了……唔……”凤翕然双颊染霞,突然记起此事,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后头的话语却尽
数被吞没了。
室内的温度渐渐攀升,冰釜里头的残冰慢慢化开,伴随着冰水滴滴答答的响声,一切好似都染上了绯红。烛火明明灭灭,细语呢呢喃喃,烟罗软帐轻摇曳,鸳鸯绣被翻红浪,两人都未曾饮酒,却共醉了一场春风。
次日早晨,珍妃身边的珠儿赶来禀报,说自家娘娘夜里受了风寒,鼻塞身沉,太医开了药还叮嘱着要好生歇息,今日不能前来请安了。
昨夜,可是热的很呢!凤翕然面上一热,只吩咐让众人慢慢收拾起秦深与她回京的箱笼。
天冷了,自然是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