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步步侵犯过后,嘉岚的精神状况有点不对劲,他魂不守舍的次数增加了,突然间流泪的情况增多了。哪怕他尽力控制着情绪,却依然难以阻挡这种变化,尤其在一人独处时心底的负面情绪如冲破闸门的洪水般淹没了他。
嘉岚在家里写作业时常常会忽然哭出来,眼泪滴到作业本上,有时甚至难忍情绪的爆发而不得不停止写作业。半夜醒来的次数同样增加了,嘉岚总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梦里的他通常遭受着步步无情的侵犯,对方残酷暴虐的攻势在他身上制造出无数的伤痕和无尽的痛楚。步步不顾他的感受野蛮粗暴地进入他的身体,让血腥与凌虐成为这场酷刑的主旋律。
嘉岚每次在梦中都会因承受不住痛苦而惊醒过来,有时梦中的步步的面孔倏忽会变成嘉凝的脸,更是令他惊恐万状。嘉岚每次醒来后都是满头大汗,身体遍布冷汗,脸上的湿意让他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双眼空洞地注视漆黑的天花板,身体似乎还残留着梦里被强(河蟹)暴的痛感,下(河蟹)身像是撕裂一般,无论如何都没法驱赶噩梦的阴影。
一旦他闭上眼睛,步步的脸庞就会浮现出来,随之而来的是对方充满了欲(河蟹)念的疯狂病态的神情和冷酷暴戾的目光。他在步步的眼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任其摆布的和玩偶无异的物件,即使被摧毁得支离破碎也是再正常不过。
泪水悄无声息地簌簌落下,沾湿了枕头。嘉岚没有拭去泪水,任其不停地滑落,巴不得泪水化作汪洋大海将他吸入其中,使他就此了断性命。
嘉岚看向旁边酣然熟睡的嘉凝,对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甚少会在半夜中醒来,基本上都是一觉睡到天明。若是嘉凝看到嘉岚此刻惶恐悲伤、泪流满面的脸容,不知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在嘉凝面前的嘉岚仍然是无忧无虑的样子,隐藏在心底的如腐尸般的负面情绪只有嘉岚一人知晓。他每天都嗅着从腐烂的肉体中散发出来的恶臭气味,感受着自己的心在逐渐溃烂,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已变作了一具尸体。
与嘉凝相处也好、在学校里也好、在网络社交平台也好,嘉岚表现出来的样子和未遭到步步侵犯之前没有二致,完全不像是一个遭受到了强(河蟹)暴的受害者,连他亦无比佩服自己的伪装和故作坚强的能力。
他时而会怀疑自己是否精神失常了,不然怎么可能做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继续生活。就连步步也对他这番表现由衷赞叹,想不到他能做到这种地步。
如此看来,嘉岚的心恐怕已经步入了崩坏的行列了吧。
嘉岚回想起当初被嘉凝侵犯之后的自己没有像这次那么迅速地恢复状态。他当时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稍稍平复了心情,继而又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勉强地回到了正常状态。
但那件事带来的影响永远地扎根于他的内心,是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梦魇。如今步步为嘉岚带来了新的梦魇,使嘉岚终其一生都无法挣脱被两个女性侵犯的痛苦。
这种痛苦如同万蚁噬心,在他的心上留下血肉模糊的伤痕。疼痛的难忍令他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却又无法做到,只能活生生地承受这番锥心之痛,没有止痛药和麻醉药,也不会迎来愈合的那一天。
或许这一次亦要像上一次那样花上至少大半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可嘉岚觉得这一次的经历不同于上一次,现在的他是一个被两个不同的女性实施了性犯罪的人,他的身体遭受了两次的强(河蟹)暴。
这种不同绝不可能让他的心态和第一次发生时一模一样。当初遭到嘉凝的侵犯时他的反应是极其激烈并做出最大程度的反抗,这一次的他不但没有反抗步步,还以堪称平静的态度接受了对方的侵犯。
他在最后因承受不住过大的刺激而哭着求饶,但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嘉岚不晓得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能力反抗,亦没有寻求援助的途径,为了不让他人察觉到自己的异常还要拼命地伪装出一副和平常无二的样子。
而心却在一点一滴地往下沉,沉入没有光线照射的黑暗谷底,以至于他有时会产生一种幻觉——自己没有了心。
步步的状态与嘉岚截然相反,强(河蟹)暴对方带来的满足与愉悦充盈了她的身心,进入嘉岚身体的快感令她每次回味起来都会陶醉其中甚至会产生生理反应。
没有实现和嘉岚另一层面上的结合(让嘉岚进入她的身体)固然令步步有所灰心气馁,不过她没有就此放弃。日后还有很多时间与嘉岚待在一起,总有一日她一定会和嘉岚实现这种方式的结合。
占有嘉岚的身体使步步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地好,即便是建立在对方巨大的痛苦之上,她依旧不后悔自己做出了这番举动。她庆幸自己没有一拖再拖,而是及时地占有了嘉岚,使双方的联系进一步加深。
现在的她和嘉岚不仅是名副其实的情侣,还有着肉体关系,步步对此非常满意。嘉岚在被侵犯的过程中展现出痛苦悲哀的样子和惊慌失措的样子亦是她无比喜爱的存在,她觉得这样的嘉岚十分可爱。
假如时光回到最初的时候,步步是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嘉岚发生关系,这件事在以前的她看来比恐龙复活还要荒唐和不可思议。她宁愿相信自己会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暴毙身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在未来的某一日侵犯了嘉岚。
步步时常会想起以前的自己对嘉岚的态度,认为现在的自己和以前的自己宛如两个独立的个体,彼此间不存在丝毫的联系。以前的自己在此刻的她眼里是如此陌生而遥远,现在的自己在以前的她眼里又显得如此荒谬和可笑。
以前那样对待嘉岚的步步真的是她吗?那样的步步是怎么会对嘉岚怀有好感的?那样的步步是怎么可能变成现在的她?会不会实际上是有两个独立的步步的存在?
从一开始对嘉岚心怀怨恨、恶言相向、拳打脚踢的她变成了现在对嘉岚满怀钟情、温柔相待、讨好让步的她,并且还对嘉岚怀揣强烈的欲(河蟹)念以致侵犯了对方。
这种变化已无法用巨变来形容,连脱胎换骨都不足以形容,简直像是分裂出另一个人出来。
而这样的转变又是踏踏实实地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地发生在步步身上,不是一蹴而就,不是在瞬间完成,是极其自然地不可逆转地变化着,最终造就了现在的她。
犹如一块巨石在日晒雨淋的磨蚀下慢慢地变作了粉末状的物质,两者的形态没有一点相同之处,可不代表两者之间在过去没有任何联系。
步步回首过去的自己,为这种变化感到惊愕不已,又感到可笑不已,并泛起伤感之情。现在的她以嘉岚为中心围绕对方旋转,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自己发自内心的渴望之物吗?
诚然,与嘉岚待在一起是步步最渴望的事情,让嘉岚的身心彻底属于她亦是步步最大的愿望。
她将满腔的欲望和情感浇灌在嘉岚身上,以此来获得幸福和满足,却又免不了牺牲一部分的自我。这种牺牲对她来说有时是很痛苦很煎熬的存在。
她眼里只容得下嘉岚,心里只能容得下嘉岚,除了嘉岚以外的人没有一个是她想要注视的,更遑论接触。嘉岚的身影填满了她的身心,占据了她的意识,剔除了她原本一部分的自我。
步步并不是后悔自己喜欢上嘉岚,亦不是后悔自己为嘉岚的付出和牺牲。只是她会想这种牺牲和付出是否真的值得,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是否真的是遵从心声而做出的选择?
哪怕这样的自己一直持续下去甚至持续一辈子都没有问题吗?以这样的状态度过一生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这种疑问浮上步步的脑际,使她陷入了迷茫。
但步步没有纠结很久,她觉得这种问题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出答案,或许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她只需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主动行为就足够了,哪怕她会伤心和难过,可这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在收获幸福的同时也要体会到相应的痛苦,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能够不经过痛苦而获得的幸福是极少数的,步步不认为自己具有这样的好运。
就算失去了一部分的自我,却也是她心甘情愿的。若是她不愿意,连千分之一的自我都不会失去。
步步也会认为自己的牺牲与痛苦正是当初对嘉岚的恶劣态度的报应。即使她不认为自己当初对嘉岚的言行有过错之处,可在一般人看来尤其是在嘉岚看来应该称得上是一种报应吧。
比起找回失去的自我,步步还是更愿意和嘉岚待在一起,对嘉岚的感情之深切与热烈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算今后的日子继续以嘉岚为中心围绕对方旋转,步步似乎亦不认为那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毕竟连嘉凝都可以毫无怨言地接受这个问题,而不想输给嘉凝的她就更加不希望自己没法接受这个问题。
在决定对嘉岚实施侵犯的那一刻,步步就做好了对方会憎恨她一辈子的心理准备。不如说嘉岚对她的恨意从很久之前业已存在,她对嘉岚的侵犯不过是推动这股恨意进入更深的层次。
被嘉岚恨之入骨也好、永远不被嘉岚原谅也好,只要嘉岚能够继续待在她身边,步步就觉得这些问题都不太重要。嘉岚并非毫无过错和责任,导致她变成这副样子嘉岚自然要负起最主要的责任。
步步拿出满腔的爱意和真心来对待嘉岚,换来的是对方的冷淡和抗拒,不管她怎么讨好嘉岚,对方始终不为所动。
步步想不通嘉岚为什么不能对她产生一丝好感?纵使对方再怎么憎恨她,但看在她的一片真心和努力付出的份上,一丝丝好感还是能够产生的吧。
连当初那样痛恨嘉岚的她都能喜欢上嘉岚,为什么嘉岚连她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步步认为嘉岚有着极其冷酷无情的一面,对方一旦铁心起来比冰封万年的冰川还要冰冷。假使她为对方付出生命,嘉岚的心恐怕也不会有丝毫的波动吧。
步步对嘉岚的冷酷咬牙切齿,想到嘉岚对楹璋满怀好感、饱含热情的样子,她就更加恼怒,恨不得楹璋和嘉凝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她不明白为什么嘉岚不愿意从对楹璋的好感中拿出一点点分给她,只需那么一点点,步步都会感到极大的满足。
既然嘉岚不愿意对她展露一丝温柔与好感,步步亦不愿意一直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讨好对方。既然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得到嘉岚明亮的笑容,那就得到对方痛苦的面容吧。嘉岚越是在楹璋面前笑得多开心,就越要在步步面前哭得多凄惨。
这种对应能让步步的内心获得扭曲的平衡,正如她无法得到嘉岚的笑颜,楹璋亦无法得到嘉岚的痛苦。步步能够得到嘉岚不为人知的痛苦,这种痛苦只属于她一个人,她无需和其他人分享。
想到这里,步步的心情不由明朗起来,一股不可言喻的幸福降落在她的心头。
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嘉岚蓦然遭到一记凶猛的袭击。嘉凝在房间外呼叫了他两声,沉浸在个人思绪中的嘉岚没有听见姐姐的声音。认为遭到了嘉岚无视的嘉凝登时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冲了上去拿起嘉岚的笔记本电脑猛地砸向对方的身体。
“啊…”嘉岚发出痛吟,嘉凝砸的力道很大,他的头脑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后背传来强烈的痛楚。嘉凝扔掉手提电脑,电脑掉在地面时发出吓人的碰撞声。
嘉岚还没回过神来,嘉凝便将坐在椅子上的他踹向地面,他的身体往后跌,和椅子一同摔在地上。嘉凝往他的腹部踢了两下。他蜷缩一团、咬紧牙关。
嘉凝揪起嘉岚的衣领将对方提起来,使劲地把嘉岚推到墙上,对方的身体和墙壁来了一次强力的撞击,痛得嘉岚以为自己要骨折了。
嘉凝一手掐住嘉岚的脖子,另一只手往对方的脸上重重地扇去两个耳光。嘉岚流下鼻血,嘴角破损,他满脸惊惧地看着嘉凝,浑身颤抖,犹若一只无助脆弱的羔羊。
嘉凝以冷冰冰的语声质问嘉岚为什么不回应她,特别是在她呼唤了两次的情况下,若是她只呼唤了一次而嘉岚没有及时给予回应她还能理解。
可第二次她故意拔高了声音,嘉岚仍旧无动于衷,全然无视了她的存在,无疑踩踏了嘉凝的底线。被嘉岚无视是嘉凝最无法忍受的事情之一。
嘉凝不止一次地警告过嘉岚不能这么做。嘉岚亦为了这种事挨过不少教训,只要嘉凝在呼唤了第二声之后他仍没有回应,后果必定是一场无情的揍打。
“对不起…姐姐,我看视频看得太过投入,所以...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但我不是故意无视你…唔!”嘉岚又被嘉凝打了一巴掌,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仿佛脑震荡一般。
“所以你认为自己看视频看得太过投入而听不到我的声音是很正常的事吗?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觉得无视我是理所当然的?”嘉凝的眼神充斥着暴虐的气息,面色冷厉,俊美的面容看上去比狰狞的厉鬼还要骇人。
嘉岚拼命地摇头,眼泪刷洗着脸庞,嘴唇颤抖地道:“不…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是我不好,我下次会...会注意的了,对不起…”他不断地道歉,哀求对方放他一马,对方没有心软,反而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但你三番四次地重蹈覆辙,你每一次都说下次会注意,可每一个下次你都没有注意。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嘉凝冷笑一声,嘲讽地道。她掐住对方红肿的脸腮,指甲刺进对方的皮肤,疼得嘉岚紧皱眉头。
恐惧啃食着嘉岚的心,化作泪水不停地从眼里流出。嘉凝的话语未免太过冷血甚至缺乏人性。人会因为发呆走神而忽略了周围的环境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人能做到从不走神和每分每秒地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当发呆的程度比较深的时候,人对环境的感知能力亦会进一步下降。由于精力有限,人不可能做到在同一时间将精力平均地分散到各个方面,一旦在其中一方投入更多的精力,自然就会在其他方面减少精力。
这是人之常情、极为寻常的事,在嘉凝看来却成为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不允许嘉岚在她面前有半秒钟的走神,并无比痛恨走神发呆这种行为;她不但觉得嘉岚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还不知晓嘉岚在思考什么,从而产生对方脱离了她掌控的危机感,仿若对方下一秒就会离她而去。
这是嘉凝绝不可以忍受的,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嘉岚会走神,不理解对方究竟在沉迷于思考什么以至于忘了她的存在。
嘉凝在嘉岚面前从来不会走神发呆,无论对方在什么时候呼唤她,她都会第一时间作出回应。既然她能做到这样,为什么嘉岚不可以做到?这种事情明明那么轻易就能做到,为什么嘉岚不愿意做?
嘉凝无视了嘉岚作为一个和她截然不同的普通人的事实,不理解对方自然会有普通人时常拥有的发呆行为;加之对嘉岚抱有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一旦对方的举动稍微偏离了她的设想,她就会雷霆大怒。
嘉凝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暴力来纠正嘉岚这种不良的行径,倒不是没有一点效果,不如说效果十分明显。嘉岚发呆走神的次数比一般人少很多,对周围环境的留意亦比一般人敏感得多。
可到底是作为一个精力有限的普通人,嘉岚不可能完全做到不发呆走神,偶尔有一两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再正常不过了,偏偏被嘉凝恰好逮到,逃不过被暴力支配的下场。
“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无视你…”嘉岚苦苦乞求嘉凝网开一面,除了道歉和认错之外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生怕说多一个字就会给对方借题发挥的机会,进而引来更大的麻烦。
“你每次都这样说,我每次都放过你。若我这次还像以前那样轻易地原谅你,那我的原谅岂不是很廉价?”嘉凝依然维持着无情暴戾的样子,态度没有软化的迹象。
她今天在工作时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导致心情不悦。而嘉岚的表现恰恰撞上了她的火枪口,让她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糟糕至极。她把嘉岚当作出气筒,将负面情绪统统发泄在对方身上,毫不留情地折磨对方。
察觉到嘉凝今晚的状态比以往生气时要严重的嘉岚猜测对方有可能在今日的工作中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他的走神成为了引爆对方情绪的导(河蟹)火索,似乎注定逃不过今晚的劫难。
面对这样的嘉凝,嘉岚知道不管说什么都难以消除对方的怒气,唯有乖乖地被对方痛打一顿、尽情地被对方折磨一番,落得遍体鳞伤、将近昏死的惨状才能使嘉凝的怒意消减。
即便如此,嘉岚仍旧不断地道歉和哀求,只差没有跪下来向对方磕头,他不能保持沉默,哪怕是恐惧的沉默,也会换来更加可怕的对待。嘉岚小心翼翼地握住嘉凝的手,将心中的不安和惧怵通过颤抖的双手传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