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萨博的脸陷了半边在柔软的白色枕头里,他在梦里不自觉地拥住了贝塔,守着小孩熟睡着。
而他怀里被护得严实的小团子遵循着每日的生物钟,不安分地动了动,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刻,睁开了眼睛。
她是向外躺着的,此时只能看见一把古典的椅子和装满架,她想起身,但环在她腰上的手扣得更紧了些,拦住了她的动作。
“醒了?”
在一旁安静地调配药剂的船医敏锐地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他放下手里的玻璃药瓶,走到床前弯下腰,出现在贝塔的视野里。
他见萨博还没睁眼,便比了个消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嘘,我先抱你出去,让萨博再睡会。”
刚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的贝塔很轻易就被船医抱走了,萨博怀里则被船医塞了一个枕头替代。
走出木门,与昏暗船舱截然不同的明亮阳光让贝塔完全清醒了过来,她抬头,对上一双清透的粉色眼眸。
眼睛的主人温柔地看着她,征求她的意见:“贝塔,萨博他几天没睡好了,难得能睡那么香,就先让他睡一会吧,好吗?”
“好。”贝塔乖巧点头,她刚刚也注意到了萨博眼角的青黑,心里只觉得心疼,哪还舍得叫醒他。
“那在等萨博醒来的时间我们就先去找龙吧,有些事我们想尽快跟你说明。”
“好的,麻烦哥哥了。”面对这么温柔漂亮的大哥哥,贝塔不由得也轻声回道。
“咦?”贝塔惊讶于自己发出的声音,后知后觉地摸着自己的喉咙,“我的嗓子不疼了?”
船医还抱着贝塔,稍稍低头便将贝塔可爱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欣慰地笑着说道:“看来我的药还是有用的。”
“啊,谢谢哥哥。” 反应过来就是他治好了自己的病,贝塔抬头,感激地道谢。
“不用谢,这本就是我作为医生的职责,但是不疼不代表已经痊愈,这几天还处于恢复期,贝塔要注意保护嗓子,不可以说太多的话,也不能吃有刺激性的食物。”
“好,我一定小心。”贝塔应下,随后又想起她还不知道这位哥哥的名字,“请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明拉,是这艘船的船医,今后贝塔有什么麻烦都欢迎来找我喔。”
“也欢迎来找我!”一个巨大的紫色爆炸头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还有我们!也欢迎贝塔来找我们哦!”
“没事也可以来找姐姐玩,我可是最喜欢小孩子了!”
“来来来,叫一声哥哥怎么样,叫了就给你糖果吃喔~”
“小萝莉就是好啊,瞧这皮肤多水嫩!”
“小可爱有没有护肤秘籍啊,人家用我变性前的珍贵照片和你换怎么样!”
一群奇奇怪怪的人也跟在爆炸头后出现,嬉笑着围住了贝塔。
然后在人群的后方,有着熊耳朵的块头大到不容忽视的男人温柔地朝她挥手打招呼。
突如其来的热闹场面吓了贝塔一跳,小小的身体朝船医怀里缩了缩,脸上一片惊吓过后的茫然,但一向礼貌的贝塔还是下意识地挥手回应了一眼就能看到的大块头的问候。
感受到怀里小孩的不安,明拉笑了笑,毕竟还是个小孩子,离开家人到完全陌生的环境,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明拉轻轻地将贝塔的脑袋按着转向他,然后面色一改,凶神恶煞地对热情的伙伴们说:“都给我差不多一点,是不是都皮痒了想打针了?”
“啊啊啊,不想不想。”大家急忙摆手,在明拉
泛着冷气的眼神中一哄而散。
不知为何,虽然明拉长得纤细美丽,但他的针扎起来的疼痛程度却无人能挡,连首领龙扎了都忍不住痛呼,据说还有被他的针扎得疼死的患者,虽然后面明拉澄清这不是患者是敌人,但大家还是闻“针”丧胆,而明拉有名的“鬼针”头衔也由此而来。
面前的人群散到很远的地方,仍旧不甘心地朝贝塔这个方向张望,贝塔前方独独留下戴着方形眼镜,拿着书的大块头,他一步一步向贝塔走来。
奇怪的是,虽然他的体型像小山一样庞大,脸上也没有一点情绪展现,但贝塔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相反,还想要亲近他。
他走到贝塔面前,微微躬身,将大大的手递出:“你好,贝塔,我叫熊。”
与他雄壮的体格不同,他的声音意外的温柔,像天上的蓬松白云,缓慢又柔软。
贝塔伸出手,小小的手指只能握住熊的大拇指,她对着熊露出笑脸:“你好。”
“哎呀,真好,小贝塔也和我握握手吧。”伊万在一旁左摇右晃,不甘寂寞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