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紧张地等待研讨会的结果时,先一步回国的王明翰发来消息。
王明翰:【国内已经传开了,GE项目应崇拿了。】
江橙莞尔,他一向出类拔萃,也擅长各种商业谈判,如果他也想要GE,那么这个结果并不算意外。
听说他最近都没来看过她,原来也是在忙GE的事。
她轻轻勾着嘴角:【那就恭喜他吧,这段时间辛苦你啦。】
王明翰:【...你还记得诗丁投资么。】
江橙心沉了沉,是应崇投了一个亿送给王诗丁的那家投资公司。
【嗯,怎么了。】
王明翰打字打了半天,像是组织不好语言似的,打了删删了打,最后干脆发了条语音过来。
“业内都在说,GE虽然是应崇拿下了,但是他送给诗丁投资的开业礼物,要知道,诗丁投资虽然是他的钱,但他连百分之一的股份都没拿...也就是说...”
他没说下去,也许是觉得太过残忍。
江橙默了半天,张了张嘴却感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痛得要死,眼神渐渐黯淡。
“我......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她没日没夜地努力了那么久的项目,他轻轻松松得到了,不仅如此...还拿去讨王诗丁欢心......
如果应崇或是王诗丁,正大光明努力谈下了这个项目,江橙不会说半个字。
但现在的情况是,她辛辛苦苦努力了这么久,却输给什么都没做的王诗丁。
凭什么啊...
她自虐地死死咬着唇,第一次觉得这么这么委屈,凭什么王诗丁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她努力了那么久的东西。
江橙窝进鹅毛毯里,想了许久。
应崇就是愿意给她开公司,就是愿意捧她,就是愿意给她所有人都想得到的项目。
也许,不过是输给一句心甘情愿。
少赚点钱又怎么样呢?千金难买他乐意。
顾晚跟着阮清清推门进来,走到厨房一看,早上和中午的饭一口没动。推开套房卧室的门,淡香昏暗弥漫,江橙背对着她躺在鹅毛被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平时在外一副坚强女强人的样子硬撑着忍着疼,去谈合作,这会儿安静躺着,多了几分说不清的瘦弱和落寞。
江橙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迟疑了一下,接听,语调低落发抖,还带着些鼻音。
“您好...嗯是的我是江橙...我已经听说了...恭喜你们...我想她会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这次...很遗憾,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嗯...再见。”
她把手机往枕头旁边一放,长叹了口气,把自己裹得更严实。
顾晚轻轻地开口,喊了句“橙姐。”
阮清清快步跨过去打开床头灯,拉开窗帘,头也不回地问她:“饭怎么一口都没吃?”
江橙没说话。
阮清清也不期待得到她的答复,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自顾自地说:“你昨天说输液输得疼,我跟医生反映过了。他说今天给你做个检查,如果可以的话就不输液了。但你也要乖乖吃饭才行。”
她中间顿了下,继续道:“为了那么个认钱不认人的破项目把身子累垮了就算了,现在又把自己搞得身心疲惫,你现在不吃饭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绝食给我看还是给顾晚看?你绝吧你,饿死你得了,应崇带着王诗丁吃法国大餐呢。”
江橙吸着鼻子又缩了缩。
本来以为应崇一直留着法
国没走是为了自己,后来他没再来过,她想,可能是自己总是出去谈项目,没在酒店的缘故。
结果,这个结果也太讽刺了。
应崇留下来,抢了她做梦都想谈成的项目,拱手让了王诗丁。
做他的女人也太幸福了吧呜呜呜。从前站在这个位置被大家羡慕的,可是她江橙啊,想不通想不明白怎么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她浑身冰凉,突然觉得世界对自己充满恶意,明明是仅存的一点温暖了,还要这样全部夺走,以这种撕心裂肺的方式。
她也许就是那种想寻求个温馨港湾都没有的悲哀人。突然好想有个可以撒娇大哭的地方,好想跟别的孩子一样,累了就在妈妈的怀里靠一靠。
好想...回家。
....回家?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江橙始终不搭腔,把头埋起来。
看着躲在被子里微微颤动的人,阮清清拳头紧了紧。
认识快八年了,她真的从来没见江橙哭过。
虽然这一次也没看到,但她知道,江橙哭了,不愿被看到。
阮清清:“我和顾晚先出去了,医生可能快到了,你睡觉不要压到左边手臂,哪里不舒服就直接说。等会送点热饭过来,你吃了。”
眼泪打在枕头上,江橙提着被角擦了擦,闷闷地问:“江洲越什么时候回来。”
顾晚说:“最早今晚,最迟明早。”
“我跟他回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