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问,如果应崇跟王诗丁之间真的没什么呢?你会释然吗?
江橙摇头。
我可以对他们的亲密视而不见,但不允许自己一次又一次对不起这些苦难。好不容易熬过来了,总要成长。
所以,做不到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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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又问,如果应崇不跟你离婚,整件事就像我们猜想的那样,是为了帮你保住京江,你能原谅吗?
江橙依旧摇头。
如果他爱我,不会事事都瞒着我。我是一个可以自由呼吸不瞎不聋不断wifi的人。他没想过我听到看到闻到只言片语是什么心情么?这真的是所谓的保护么?夫妻不该是这样。
我讨厌极了他只手遮天而我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我的天也不需要他为我遮。
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被感动抚平伤疤的年龄了,我会深刻地记得,在感动到来之前我所承受过的一切痛苦。这些都是会在心上留疤的。当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疤痕已经七零八落了,我要学会及时止损。
这件事过后,我也明白,我和应崇,我有我的规则尊严,他有他的男子主义,我们之间似乎从来就不可能做到凡事有商有量,万事坦诚相待。
所以,要再心无芥蒂地跟他相处,我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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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的相亲对象叫霍宇,是一名程序员,跟她同岁。大约是因为学计算机的缘故,江橙总觉得他有着这个年纪没有的成熟气息。
听说顾晚要去上海,霍宇下午三点翘班又过来了一趟,看样子是想阻止,碍于江橙在场又没有明说,只是问了不下十遍,你确定你要去么?
到最后顾晚已经懒得回答他,只是交代他,把她的布偶猫照顾好。
上了车,江橙瞄了几眼后视镜里抱着猫愁眉不展的男人,有些好笑,又有些愧疚。
“你跟他到哪一步了?我都以为我拐跑了他老婆。”
顾晚嘀咕:“我只把他当朋友,但他好像并不这么想,有点迷。”
江橙自然懂,“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去见他。”
这个他,指的是江洲越。
“我可不是去旧情复燃的,”顾晚解释说,“我就是...怕你没空教育他。”
“嗯,”江橙点点头顺着她的话说,“那你替我好好教育教育他,这浑小子太幼稚。搞不好最后也得给他判个十年八年,你顺便也算跟他告个别。”
顾晚乐了,还不忘提醒,“行,就跟他说霍宇是我未婚夫吧,免得他以为我旧情难忘呢。”
江橙:“你没有吗?”
旧情难忘。
顾晚从不跟江橙藏着掖着,“有是有,但我现在在杭州一切都挺好的,平平淡淡,之前跟他的那一段也算是成功做到及时止损了,干嘛要给他希望呢。”
看,被伤过的人都懂这个道理。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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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喻科来接机。
“公司没别的车了?”
应崇上车后,闻到不喜欢的香水味,皱了皱眉,看了眼副驾驶,语气平淡中夹杂着些许责怪。
方喻科讪讪道:“应总,我跟杨助理打过招呼了。”
杨助理突然被cue到,看了眼身旁隔了一段距离的应总。
后者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翻看着立项报告随口说了声:“工作和私人生活怎么分开,不需要我教你吧。”
副驾驶的王诗丁忍不住开口:“应总您别误会,喻科只是”
“我没问你。”
车上气氛尴
尬,除了方喻科说了些工作进度外,谁都没再开口,到了应老爷子住的园子,方喻科识趣儿地把钥匙交给应崇。
应崇径直丢给杨润恒,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杨润恒捧着钥匙迷茫:?
“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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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a微分子餐厅
江橙自然不会无趣到当电灯泡,于是打发顾晚去找江洲越了。梁景博说这家新开的店很不错,只不过店里还有点事,她就先过来等着了。
从洗手间出来,从吧台侧抽了张纸巾,细致地把手上的水渍擦干,敲敲黑水晶似的台面。
“您好,我朋友可能晚点才会到,你们这儿几点打烊?”
“蓝蓝,过来一下。”一个老男人的声音。
吧台里的女人温声回应了下,转过头对江橙说:“您好小姐,我们这最晚营业到零点。”
她扫了眼,胸牌。店主:沈蓝。
沈蓝?SK名企沈坤的养女?
倏地,想起什么,她皱起眉头,抬眼。
不出意外,看到一抹挺拔身影,高贵奢华的黑色西装,男人手肘微曲,轻搭在吧台沿上。
这人她再熟悉不过。
江橙自嘲地勾了下嘴角,他果然找沈坤了。
可惜啊,她根本没想着要去抢。胳膊拧不过大腿,命运让她受着,她就受着。
两人从门外走向应崇那边,准备回桌的江橙瞬间有些挪不动腿。
那两人也看到她,似乎跟应崇说了声什么。
他的背影明显僵了下,然后缓缓转过来。
江橙唇角微微抿着,波澜不惊,打出去的电话被接通,她轻声:“不用过来了,我去店里找你。”说完挂断。
应崇大步迈过来,攥住她手腕,往怀里带,手心灼热,面上神情却淡薄。
江橙低头把手机往包里塞,顺势挡掉了他的胳膊。
应崇胳膊在空中悬了下,眼底一黯,收回。侧头瞥了眼她脖子,红痕依旧。这样近距离看,更清晰地看出那是手指印。攥着她腕子的那只手不自觉紧了紧。
“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他沉声问,“嗯?”
江橙眼睫垂着,转了下手腕,没挣开,抬头淡淡然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嗯,依旧精致矜贵,淡漠优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
往他身后扫了眼,又收回目光,抬手理了下他的领带,“你没联系我,我就猜你在忙,看来我没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