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的大雨,导致山腰一个镇碰上洪涝,还在往下积压,附近居民虽说已经做了去力所能及的防护措施,但洪水来势汹涌,几分钟之内直接没过房屋也是常有的事,实在避免不了。
禾村地势较高,情况还算乐观,只是偶尔会有泥沙掺着雨水漫在小道上,踩一脚能陷进去好深一截。
江橙早上醒来,应崇还在睡。其实他不是觉多的人,最近晚上都是江橙先一步睡着,天气下着雨又没有一丝风,他怕她热,总是在她入睡后给她扇风,扇到自己也撑不住睡过去为止。
她没吵他,轻手轻脚地起身去洗澡,冲洗一晚的温热黏腻,洗净沐浴液,用毛巾裹住头发整擦,下一秒天摇地动,架子上的两个牙杯从边沿掉落。
熟悉的眩晕恐惧感再次扑面而来。
“应崇!”江橙声音颤抖,带着点哭腔,她没捡,随手从架子上拽下浴巾,裹着快速拉开卫生间的门出去。
她懵了,声音也卡住。
床上哪还有应崇的影子。
她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发凉,他...不至于就丢下她跑了吧?
“应崇!”她开始找他,自欺欺人地去翻扁平的蚕丝被。
门口楼道上抽烟的应崇隐隐约约听见江橙的声音,在墙面上熄灭烟,立刻推门回来。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在肩上贴垂着,把刚穿好的黑色吊带裙沾湿,一双眼水雾弥漫,扑过来紧紧地搂住他。
“你去哪儿了?”
应崇单手抱她,安抚地拍了拍,另一只手把燃了一半的烟给她看了眼,“烟瘾犯了,在门口抽了两根。”说完把烟头丢进垃圾桶。
江橙尚未从心悸中缓过神来,“骗人,你没烟瘾你明明就是走了。”
“嗯,以前没有。”他低头亲吻她,带着烟草味儿,“思念你的时候惹上的。”
江橙心里的石头幽幽落了地,缓过劲儿来。应崇放开她,转身去卫生间拿干毛巾,注意到地上散落的牙刷牙杯,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俯身捡起来重新摆好。
他出来,把江橙按在椅子上,给她擦头发,动作轻柔,温声问:“怎么那么急?”
江橙回头看他一眼,有点埋怨的意思,“刚才洗澡的时候好像又地震了,我找不到你,以为你自己跑了。”
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慌乱,而是以为他走了才心急?
应崇闻言低笑了声,把她的小脑袋转过去继续擦拭,情绪不明,“嗯,说到底我还是这么让你不放心。”
“不是...”她下意识否认,垂下眼睫,思绪还有点飘,“我不踏实。”
准确点说,是在害怕的时候,看不到他就不踏实。
江橙这轻飘飘的一句,又把应崇从不太好的情绪里拽出来,眼眸深处暗不见底,出口却是另一件事。
“给你/妈回个电话,她说没你音信,不踏实。”
“我没妈。”
“哦。”他换了个说法:“你继母。”
“我知道了。”她也不咸不淡应了句,对许久未感的亲情淡漠疏离。
应崇手机响,他把毛巾塞到她怀里,“自己擦会儿。”
随后走到窗边接电话。
他这人跟别人说话一贯没什么起伏,惜字如金,但这回好像是个麻烦事,对面说了许久才说完。
应崇打完电话回身,江橙已经收拾好自己,换了身连体裤,上身吊带下面阔腿短裤的那种,胸前和脖子还有留下的欢/好痕迹,但她好似已经习惯,夫妻行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
“要出门?”
江橙嗯了声,“出去转转,看大家有没有事,要一起吗?”
应崇手臂一伸给她搂回来,“不到三级小地震能有什么事儿?”
“要真是大震,你在外面我在里面,有事也晚了。”江橙任他抱着。
他哭笑不得,“你又不高兴,我是不是抽根烟也得带着你?”
“不是。”
“那你把这事怪我身上?怎么个意思?”
“没怪你,我意思我太爱你了,就是死也得拉着你一块儿。”
应崇笑了声,捏她腰,“行。”
江橙觉得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说,“公司那边有事?”
“嗯,”他说,“牧场项目临时找别人接手,有些文件我得过过手。”
“前景好的项目干嘛白白送人?”江橙皱眉。
应崇不在太意的样子,“牧场前景是不错,但战线太长,我这两年还算清闲,勉强能顾得上,过两年就不一定有这个时间了。谁说得准。”
江橙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两眼,“你可不像是会这么想的人。”
“以前不是,但带小孩这事我还是想尽量亲力亲为。”应崇坦然道。
江橙没想到他在策划这档子事儿,转眼他已经去换西装,穿好要她帮忙选领带。
她选了条浅灰黄线的,抬手给他系,“你这样未免太自我,公司董事没意见么?”
“我会处理好。”他吻她额头。
江橙相信他有自己安排,也不愿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要去多久?”
“三天,”应崇拍拍她的屁股,“去不去?去就收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