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煜善于跟人打心理战,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在平时无论是和自己的同事说话还是和自己的反方说话眼睛都会死死的盯住对方,看似漫不经心但会让心理防线不坚固的人感到慌张。
江忘煜的导师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只要表现得足够自信就可以了,但其实江忘煜不是看起来自信,他是真的很自信,但与其说是自信还不如说是嚣张,而他的眼神总是锐利中带着轻视。
“你就是太自信了,自信过了头就是自负,你就不怕有一天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江忘煜的导师曾经问他道。
“你觉得我会因此而一蹶不起吗?”江忘煜笑了笑随后道“能让我一蹶不起的事情,是不是比世界末日还可怕?”
他的导师总是摇着头说一句,会出麻烦的。”
“会出麻烦的吗?江忘煜轻声嘟囔道。
“怎么了,大将军。洛城早起来刚进营帐就看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神的江忘煜。”
“洛城。”江忘煜叫道。
“怎么了,大将军。”
“你觉得扬名天下如何?”
“哦?洛城闻言坐在了江忘煜对面道“如何?如何的扬名天下?”
江忘煜苦笑道“像我一样,靠征战四方,杀伐果断而扬名立万,你觉得如何?”
“大将军认为这是一种资本吗?”
“一半是值得我记一辈子的资本,可另一半却是压在身上的山河万里。”
洛城眯了眯眼道“大将军是梦到什么了吗?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个人和我说的一句话,他说我自信过了头,要是遇见解决不了的事会出大事的。”
“不会的,大将军。”洛城笃定地说。
“到如今,我都没有那么多自信了,你哪里来的这些话?”
“大将军,因为你不会放弃,就算再心灰意冷你也一定不会放弃。”洛城看着江忘煜继续道“大将军,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有一天三军都不承认您这个主帅,我也会站在您身边。
说这话时,江忘煜看到了洛城眼里闪着光亮,衬得初晨透过军帐的阳光都黯淡了几分。
“江忘煜愣了愣道“应该还不会混那么惨,如你所言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好了,这一清早的,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走吧,那帮小兔崽子还等我亲自操练呢,真是累人。”
洛城随即一笑道“好。”
江忘煜转身迈了出去,但是马上又退了回来,一下子跟洛城撞了个头碰头,他蒙了一下随后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丫的,你小子怎么又长个儿了?”
洛城笑了笑道“是啊,自从跟着大将军之后,个子确实长了点儿。”
江忘煜瞪了他一眼道“我怎么记得当日我把你拎出来的时候你这个子还不及我高,如今才几个月过去?就和我平齐了?”
“大将军,你拎我出来那一日,西北军营刮过来的风还是带几分暖意的呢,如今您都穿狐裘了,您说有几月了?”
“混小子,在我身边净捞油水了。”
“不说这个,大将军您进来干什么?”
江忘煜瞟了他一眼道“我忘穿狐裘了,不行吗?”
“行,当然行。”
“这帮兔崽子应该等急了吧。”江忘煜坐下道。
“那您还坐下?”
“我喝口水,缓缓神,给我倒杯茶,等会儿,就拿上次上面拿回来那个什么,什么来着。江忘煜回想半天道“啊,乌龙茶。”
“大将军从来不喝茶啊,今日怎么?”
“太困了,实在太困了,不知怎的,自从从肖然哪儿回来之后就特别累,你说肖然那混蛋是不是在我酒里下药了?我得喝点儿茶醒神,要不状态不好。”
洛城没说话点了点头,片刻就进来了,他一脸担忧的看着江忘煜道“大将军啊。”
“啥事”江忘煜一个没注意,把口音都带上了。”
“没啥事。”洛城学着江忘煜的口音道。”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江忘煜放下茶杯道。
“大将军,我们这可都晚了好久了,您是不是有意磨他们的性子?”
恩,恩,江忘煜马上道“是啊,就是这样的。”
“其实不是吧,大将军这次是真忘了。洛城坏笑道。
“怎么会?我怎么能如此不会把握时间?”江忘煜找理由。
“算了算了,讲不过大将军。”
江忘煜也是想起了时间,披上狐裘道“走。”
这俗话说得好,阎王不在小鬼翻天,这江忘煜没来,半个军营都快让这帮十六七岁的孩子给掀了。
“江忘煜远远就看见他们嬉闹的身影却没有上前阻止而是问洛城道“你今年是十七吧?”
“是”
“我操,这帮孩子怎么这么闹人,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龄你为什么不这样?”
“大将军啊,我在您身边呆着,我若真是那样您会怎么样?”
“我?我卸了你的胳膊腿。江忘煜道
“所以我不敢,但是。洛城没再说下去。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您允许的话,我也可以闹吗?
江忘煜转头想看看洛城的表情,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一张笑盈盈却满怀期待的脸。”
他心里一软,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我给你一个特权。”
真的吗?洛城提高了音量。
“江忘煜想说君无戏言来着,想了想好像有点儿要造反的意思,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军中无戏言。”
洛城点点头表示同意,但眼神里还是透着几分怀疑。”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江忘煜站上主台上的时候心中暗骂了一句为什么没有麦克风和大喇叭。”
“你们大概会问我为什么迟到这么长时间,战场上需要耐心。”
下面的孩子虽然闹但是都十分懂事理,纷纷点头。
只有洛城站在江忘煜身后低笑了一声,江忘煜听见了把手背到后面冲他摆了摆手。”
“今天,是我们操练的第一天,我不教你们什么把式,说实话,刚才看见你们闹,想起了我刚刚进军营的时候,其实说来惭愧,我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十岁开始就被送进来了,我像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掌帅印了,所以你们那种互相的喧闹,对我来说其实还是很陌生,你们之中应该有人听说过肖然,我们在军营相识亲如兄弟,所以今天你们就先闹着吧,战场上,只有关系亲如兄弟,才会所向披靡。”
“什么?江忘煜这不是胡闹吗?”赵寄摔下奏折喊道。
“下面倒是无一言以对。“王将军,你怎么看啊?
“臣,觉得并无问题。”王延道。
自从上次西北一游之后,江忘煜给他的启示不在少数,他开始改变对江忘煜的态度,又四处了解了一下江忘煜的做事为人和精力,渐渐地,他觉得他对江忘煜的偏见太大,而一种佩服油然而生,虽然只回来了几天,但是他已经开始整改国都军队。
赵寄皱了皱眉道“自从你从西北回来之后,怎么好像不太一样了?”
“皇上,臣以为,江元帅做的并无问题,从前臣对元帅心存嫉妒之心,实属不对,臣以为此做法为鼓舞军心之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