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和书信是你的提示,费奥多尔你在提醒我记起我应该想起的东西。”我又想起了果戈里之前说的话,“故事里的四个人虽然用了代号掩盖了身份,但是确有其人。”
“……啊,的确如此。故事也是真的。”他这么从容地摊牌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我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故事因为叙述的人不同而被添上不一样的主观感受,因而阅读故事的人也会有不同的感受。”
“那么那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鬼使神差地,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费奥多尔意义不明地笑了笑,冰冷的手指抚上了我的脖颈。
“——‘我’唯一遗憾的是,‘我’没能让他走出严寒的冬天。”
“但是,你的一年四季之中定有冰雪消融的时候。冬天还很遥远,现在正是欣欣向荣的时节。……如果我是故事中的那个叙事者,我一定会对自己的爱人这么说的吧?况且——”
我抓住了他冰冷的手,用指腹摩挲着他有些磨损的指甲。
“我才不会让自己的爱人擅自背负一切。”
※
我和果戈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趴在赌桌边上眨
巴着眼睛,而这个赌桌又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赌桌上一边坐着西格玛,而另一边坐着费奥多尔。
也就是我去了下洗手间的功夫,他俩不知为何坐到了同一张赌桌上开始用扑克一决胜负。
“果戈里先生赌谁赢?”
“嗯——”他故意拖长了音,“我选谁好呢——”
“西格玛先生对这方面应该很精通吧?毕竟不是也经常当荷官嘛,而且又是这座赌场的管理者。”不过这也只是我根据目前的印象所归结出的结论,论熟悉程度果戈里应该比我了解得多,“不过赌博的结果谁也说不清……毕竟任何一场赌博都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赌博所带来的快感和风险是相辅相成的,这句话我倒是很赞同,毕竟我个人也很喜欢呢。”果戈里把玩着手里的纸牌,“大概也是俄罗斯人的天性吧。”
“嘛……话说他们究竟什么时候结束?”
“嗯——最多两三个来回吧?”果戈里诡异地沉默了会,顺手将纸牌折成了一半,“不过以往他们两个可以对上很久,无论是用哪种赌博方式。”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觉得很厉害就对了。
※
我是忧虑过度了吗?没想到反而被好好地送回来了……虽然回来的时间也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定好的时间。
这个时间好像森医生也应该下班了吧……我要不发个简讯问问能不能明天早点起来把今天没完成的事情完成吧。
编辑着简讯的我仿佛忘了自己是抄小道回住处的,更加忘了这么狭隘的小道如果有人迎面走来,那百分之**十的可能都会和人家撞上。
直到自己撞上了一堵肉墙我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低下了头慌张地冲着对方鞠躬道歉。
“……美祢小姐?”
然而对方开口的那一瞬间,我短暂地大脑当机了一会。
哎?是我认识的人吗?声音好像确实在哪里听过,但是我好像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首领可是会担心的啊。”
我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线偷偷打量起了对方。的确见过,我记得我之前还匆匆搭了他的车到红砖仓库去。本来还想着请太宰治替我查一下这个人是谁的,结果这事不知为何又给抛到脑后去了……趁这个机会感谢一下吧。
“之前,谢谢您让我搭了便车!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啊。织田作之助,叫我织田就可以。”对方倒也是爽快地给出了自己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美祢小姐可以告知下太宰干部他的东西落在了酒吧里吗?”
“他掉了什么东西?”
“——《完全自杀手册》。”织田先生拉开了公文包的拉链,在里面掏了掏,最终掏出了本红色封面的小册子递给了我,“落在酒吧里很容易会被清理掉,虽然那边的老板应该会把它收起来等下次还给他。”
“我知道了。”我大拇指和食指并拢揉捏了会自己鼻根处的穴位,“以及织田先生,你刚刚其实可以吐槽的。”
“吐槽役可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原来竟然是安吾先生吗?”我哭笑不得,织田先生这种类型的人我还真应付不来,“我会把它交回太宰干部手里的,织田先生早点休息吧。”
“啊,多谢美祢小姐的关心。”他微微颔首,“美祢小姐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他侧了侧身,率先离开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太宰治口中的那位织田作啊……总觉得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从小巷穿出就相当于到了。我一边感慨着,一边从斜挎包中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
下一刻门却突然间地打开了。
太宰治似乎才回来没多久的样子。黑色西服外套从一侧肩膀滑下,敷在眼上的绷带也才刚刚拆掉,看样子是才准备去洗个澡……但是此刻他却握着门把手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太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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