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心在发慌,近到小心翼翼想再靠近一些,近到对方退了几步后,还能听见如同钟鼓般的心跳声。
夏目漱石头次感到了烦躁,他跟着记忆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走了许久,步伐飞快,直到闻见带收音机特有磁音的男声后才慢慢减缓速度,带着沉重的心情悄悄地蹭了蹭金发女孩露出地已冰冷的手。
白鸥的身影
在一侧一闪而过,雨水顺叶面淌下滴湿衣襟,女孩坐在新翻过的泥土上浑身污渍沉寂无言,双眸盯着怀里一次又一次循环播放的老式收音机,面庞苍白无色却勾勒出温煦的笑。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说实话我有点慌啊,毕竟是狡猾的老对头,最近才确定那个人的身份,我是不是弱到连小孩子都能打倒我了?”
“对了,完成这个任务后能不能带着再再换个住所啊?那里没水没电,对你们来说太苦了,我和你爸爸童年都没这么苦过……不知道你还想不想回到原来的那个房子住?虽然过了十几年很旧了,但是你爸爸转手给了一位可靠的朋友,每个月发信息照片来都有好好打扫,基本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要是担心触景伤情……我们可以重新买?我存款其实不少,你想的话甚至还能买到好地段,就是新家的话不知道你和再再能不能适应。”
“外面下雨了,天气不是很好,不过对袭击的人来说是最佳的时间段,你这时候大概在睡觉吧?不知道会不会被雨声吵醒。”
八田屿的录音温厚而沉静,宛若长辈在睡着的孩子耳边的低语。
八田水水的笑容越扩越大,时不时轻笑出声。
夏目漱石却莫名感到了一丝难过,喵呜一声,转到八田水水正面没有顾忌地看着她。
收银机的声音在手指按下按键后瞬间消弭,八田水水敛起笑容,深呼吸一口气,不太想言语。
“喵——”
八田水水手揉了揉猫的被毛,安抚着:“我没事。”
拂过面颊的风声悄而无息,八田水水唇瓣倏忽相依团开一片化不开的笑意,即是因被逝去的父爱包围全身而使得一成不变的漠然态度一成迁变。
“说起来,我又要重新找一份工作了。”
说到这个,八田水水就想叹上三天三夜的气,她要是去森鸥外那里继续干感觉就是一个外界攻击情报所的最佳靶子啊。
不过她倒是很乐意当森鸥外的靶子让他来玩丢飞镖手术刀什么的。
因为——
八田水水捂着活蹦乱跳的良心在心中诚恳自问自答。不仅仅是因为森鸥外的飞镖技术太好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森鸥外肯定永远都扔不中她。
这样她说不定还能搬张椅子坐着看书打发时间,至于时不时身边飞过的刀,谁管他?
想着想着笑出声的八田水水拍拍猫头,轻快道:“我没怎么去关注势力间的事情,你知道有没有什么职业能处理些疑难什么的,不要规则太多的?”
夏目漱石顿了顿,意识到身为猫时无法与人对话,只得无可奈何地变回人形蹲身回答对方问题:“现在横滨没有这样的职业。”
“……那你如今的职业是?”
“……没有。”
“那你为何蹚这趟浑水?”八田水水手撑下颚,眸中隐约跳出些微被淡然掩藏的好奇,“其实这件事对没职业的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看着八田水水一晚上后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夏目漱石为难地笑了。
“你确定我会告诉你吗?”
“既然你也帮着为我们提供了难以查找的情报,那就说明你做的事情不算坏对吧?”八田水水奋起了斗志,用手指对自己边比划边说,“我保证不捣乱?也不要工资,就包吃包住就行!”
夏目漱石:……
他脚下差点被水洼的湿滑而弄得摔倒。
二十八岁的夏目漱石,收到了自出生以来最难解决的问题——
是否要下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