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露露姆上前去安排那些孩子往后的日常工作时,赫尔加悄悄溜了。她走前看了一眼还在和席纳霍霍聊的正欢的辛,撇了撇嘴,也没惊扰他们就这么走了。
刚进入商会、拐角路过仓库之时,她居然看到了贾法尔,他手中端着一大叠比他还高的物件,似乎要搬运到哪去。
赫尔加:“啊……要帮忙吗?贾法尔。”
贾法尔伸长了脖子看清了来人:“是你啊……正好这里还有一份杂物要搬,和我一起搬到顶楼去吧。”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角落那一大堆不知名物件,看起来好像也快赶得上她的身高了。
赫尔加沉默了一瞬,然后叹气,认命地搬起了那堆厚重的东西。
和贾法尔一起拿着这堆东西艰难地爬到了顶楼,赫尔加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艰难的只有她一个,身为前暗杀者的贾法尔体力上显然超出她一大截。
放置好物品后,贾法尔脸不红气不喘,反而神清气爽,颇有成就感:“麻烦你了。这下这些不能转移到巴尔巴德的物件总算有一个好的去处了,省得到时候会给我们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赫尔加喘着气,随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巴尔巴德?”
贾法尔:“商会准备就在这几天将总部转移到巴尔巴德。原本想说今晚弄一个谢肉宴的……但估算了一下时间,果然大家还是一致认为在那儿举办比较好。”
赫尔加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贾法尔,目光中带着一股嫉妒。
……贾法尔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为什么体力上远超了她这么多?
贾法尔挺直了腰:“看我干嘛,还不是因为你太弱了。”小鬼本色尽显。
赫尔加试图找回场子:“我的魔法还是很厉害的好吗!”
贾法尔理直气壮:“你要是厉害刚刚就应该用魔法运送这些东西啊。”
赫尔加:“……”对哦,她忘了。
贾法尔白了她一眼,赫尔加居然还觉得他的眼神没什么不对。
“你变得越来越蠢了,赫尔加。”贾法尔边说着边打开了顶楼的窗户透气,“露露姆女士一直想要把你培养成‘王之手’,可你却做了太多与之相悖的事。”
“辛作为主君,肯定会有犯错的时候,而你常常不加以制止反而火上浇油……就像他沦为奴隶的时候,我们应该尽全力寻找解救的方法,而不是自己也淌入这趟浑水白让主君担心。”
贾法尔长叹一声。
“我们这些臣子,既要保持对主君应有的信任与忠诚,也要在主君开辟未来之时在身后予以所有的守护与支持。而这才是为臣之道。”
……为臣之道?
赫尔加垂眸,沉默良久。
贾法尔以为她在反思,顿时觉得有些欣慰……如果赫尔加能想通就好了。
可赫尔加接下来说的话让他一愣:
“原来如此,这就是辛会把后背托付给你的原因吗。”
“可君君臣臣什么的,说实话我根本不在意,我在意的只不过是……算了。”
“我才不要做这种守护者的角色。”
她的眸中野心昭昭,透露着一如当日的疯狂哮浪。
“我要和他一起——做开辟者。”
再次面对这熟悉的可怖眼神,贾法尔又一次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赫尔加突然紧紧盯向贾法尔身后的窗户,眼中涌动的疯狂渐渐平息下来。他回头一看,大开的窗户中有蓝天,有白云,还有……他的视线往下移——还有辛与那位帕鲁提比亚的王女。
他们俩正站在一起。那
位王女手捧着修补好的商会会长衣服,递给了辛巴德。然后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一人就在那笑着,一人低头不敢看向对方,最后女方表情奇怪的逃也逃似的离开了——这使得刚刚那一场谈话的气氛顿时暧昧了许多。
他不由看向了赫尔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小心,照理说辛和一个女性有交往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为什么要顾忌赫尔加的脸色呢?
直到窗外的两人都走了,赫尔加还在出神地望着窗外,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可贾法尔却觉得她这时候并不开心。
赫尔加那样的眼神……有点眼熟,像什么呢?
贾法尔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是在作为杀手的时候,如果暗杀的目标被同行抢走,那他会很愤怒。至于愤怒的理由,则是到手的猎物被人夺走占有……等等。贾法尔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了,那样的眼神,是对猎物的满满占有欲。
赫尔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呢?贾法尔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可以感觉到答案触手可及,可他却还是摸不着边。
“我们下去吧。”赫尔加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差点继续下去的可怕猜测。
贾法尔深吸了一口气,这座阁楼常年不见阳光,灌入鼻中的空气满是粉尘,很呛,但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看着正欲下楼的赫尔加,贾法尔叫住了她。
“等等。”贾法尔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两枚小包裹,丢给了赫尔加,“你忘了拿回这个。”
赫尔加顺手接了过来,在接过手的那一刻她顿时明白了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我一直都有在好好保管着你这个和我的性命一样‘珍贵’的物品啊。”贾法尔有些小心眼地说道:“我没弄丢,你也不用急着把我‘砍’了。”
说罢,他能感觉到赫尔加在接过那两件物品的时候,存在于身上的阴霾消失了:“谢谢了,贾法尔。”
“能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吗?”贾法尔放下了心,问。
“礼物。”
她摊开了布裹,露出里面深邃的蓝宝石与闪着辉光的银矿石,它们一如既往的美丽、耀眼,令人心折。
“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
之后,赫尔加将自己手头上转移商会所需做的日常事务完成以后,整个人便销声匿迹了,商会里几乎看不到她的身影,而她成天待在房间里不知在钻研什么。辛巴德想去问问缘由,却也被赫尔加拦之门外。
“我会在远行巴尔巴德那天出来的。这几天你先别打扰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赫尔加当时是这么说的。
辛巴德无法,只能坐等着赫尔加出来的那一天。
……不过他还是好在意赫尔加房内时不时传出来的电流声与火花碰撞的声音哦。
咳,他只是不小心听到的!才没有特意做偷听这种卑劣的行径呢!
……
赫尔加出房间的那一天,拿出的闭关成果委实吓了众人一跳。
“我的天啊……这是……通讯之环?!”维特尔表情夸张地看着手上这个指环状的物件。虽然一如既往的以红玛瑙打底,但它变得更轻便了,由手环变指环,上边还多印了一个漂亮的辛德利亚商会的徽记。
“所以这些天你躲在屋子里,是为了量产这些东西吗……”贾法尔看着有一个盒子之多的通讯之环,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样以后商会的交流沟通就方便许多了啊!”皮皮莉卡很开心。
“没错,这样即使是那些远在他国或海洋上的商会成员,一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交换信息了。”赫尔加边解释着边拿起一枚通讯之环,“虽然改良后的通讯之环依旧是充能式的,但只要能注满魔力用个十几次还是可以的啦……放心,它所需要的魔力供给其实非常的少,这所有的通讯之环的能耗加在一起连一个普通魔导士的一半魔力都不到。”
“那真是太棒了啊!那我以后即使和辛去其他地方冒险也能和皮皮莉卡小姐继续保持爱的交流了!”密斯托拉斯很高兴。
“什、什么爱的交流啊!密斯托拉斯你的用词好奇怪……”皮皮莉卡的微妙反应让其他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说起来,妾身一直很想知道,这到底是用什么原理做的?”露露姆盯着手中的指环,陷入深思,“魔法本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么……”
“这个原理……其实并不是我想出来的……”赫尔加有些不好意思道:“只不过是魔法书给了我启发,我用几种类似的魔法道具炼成术式结合在了一起,看着复杂,其实也没运用多少命令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