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很识相地说自己出来了很久，觉得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云云。走的时候点名带走了十分不解风情且破坏气氛的禾宁。

北非暝很自然地问道：“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莫璃槿还没完全从方才艳遇的乍惊乍喜中回过来神，脑子勉强开了机，系统却还没刷新过来：“我姓莫，还没有问过公子的姓名。”

“苍冥。”

莫璃槿笑容温和明丽，接口道：“冥昭瞢暗，谁能极之。真是个好名字。”

她突然很感谢自己的读书生涯中有个不爱上专业课、还偏偏喜欢拉着她一起翘课旁听别的院教授的选修课的小师妹，这些乱七八糟没什么用甚至影响本专业考勤的课程里，好巧不巧地包含了美术、建筑、冷兵器鉴赏……以及国学。

莫璃槿以前从没从这种行为中找到任何价值，纯粹是因为小师妹的嘤嘤嘤实在让人难以拒绝，现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种老天爷给她的人生埋了矿的感觉。

莫璃槿知道老天爷经常给她的人生挖坑、而鲜少给她的人生埋矿，却不幸在老庄的课上半梦半醒间只记住了上面那一句，而连最基本的祸福相依都悉数忘了——矿和坑有时候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果然北非暝也对她微微一笑，清冷的眉眼如同冬末悄然融化的雪。

管家原本觉得莫璃槿肯定是不愿意见到这两位客人的，哪知看她方才的表情似乎满不是这么回事，管家察言观色，便把之前的种种心思隐了下去，一并也称有事告辞了。

身后芷约的身影半遮半掩落在门内，而面前的两人已经相携而去了。

其实莫璃槿只是陪着一路把北非暝送出了海问楼，两个人也不算并肩同行，莫璃槿走在他身侧后半步之地。

这一路她都几乎没有开口，只有在北非暝问到有关青州或者这楼相关的问题时才回答一二。

北非暝原本以为她大概是并不在意自己与她说的话，然而每每回头时，她总是带着浅淡的笑容安静而专注地聆听着。

那种笑容有别于高门世家女子的矜持克制，也不是江湖女子的大胆张扬，只是静谧而大方从容的，温柔却不动声色的。

北非暝垂下眼睑，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恰逢此时一阵夏风吹过，莫璃槿头上微斜的步摇发出悦耳的轻响，手中茜红色的帕子如蝶翼般展开，露出其上含苞待放的清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