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暝突然道：“若是今天这只箭镞是对着你我的，你觉得他有几分命中的把握。”

习武之人时间久了，会渐渐对未知的攻击出现本能的预判。北非暝她不了解，就她自己而言，在死人堆了打滚了这些年，如果有人想暗中对她动手，那么即使她还没有发现明显异常，大脑就会下意识作出警告，更不用说等对方真正动手的时候，凭她的身手也未必躲不开。如果单偷袭就能管用，那么我在明敌在暗的情况不要太多，她早就是个筛子了。

莫璃槿闻言摇摇头，又接下去说：“再说如果今日偷袭是为了我们，那么即使不能得手，也不该先伤了姚小姐，这无异于打草惊蛇。除非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姚小姐而来。可是伤了姚小姐这样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得到什么呢？”

北非暝实在都有些佩服莫璃槿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话说的句句在理又句句无用。

为了打住她继续在姚清筱这个话题上故意绕圈子，他只好肃然道：“在我们身边重伤了他的爱女，姚景明很可能会对我们不满，那我们在天水郡办事就艰难了；当然若是他知晓事理又心胸宽广也可能不会介怀。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彻查天水郡，现在又恰逢齐勒石在此，发生这么大的事，难保齐勒石不会对我们多加瞩目。一旦齐勒石发现我们身份，必然会有所行动。”

如此借刀杀人，可见幕后之人心思诡秘。莫璃槿思量片刻才出声：“所以主上是觉得，这天水郡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另一拨势力在其中搅弄风云吗？”

“希望只有一拨罢了。”

说罢，北非暝忽然做了个手势，就有暗卫从隐蔽处飞身下来单膝跪伏在地：“属下等人护卫不力，请主上责罚。”

这也就是莫璃槿觉得他身边根本不需要连朝和禾宁天天跟着，更不需要她来这里凑热闹的原因。除了明面上的人，他还有这么多暗卫一刻不停地暗中跟随保护着。不过话说回来，连约会也是呼啦啦一拨人，想想也很奇怪。

“继续说。”怎么今日一个两个说话都这么拖泥带水。

这下连莫璃槿都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她讪讪地想，不会是被她刚刚的一通太极绕得恼了吧？就为了那么几句话？职业需要，上位者天天跟臣子打太极都没什么吧。天可怜见，她那些话虽然都是废话，可也是精挑细选的，没一句半句入不得耳。

况且他当时也没发作。他很少发作，所以这样的人才更让人觉得难以应付。不过赶巧这还有个一头扑进来的，她不觉心疼了这个朋友一秒钟。

而对于这个动作可怜的直接受动对象，北非暝声音的冷意更是让暗卫不觉把头埋得比刚才请罪时还要低，连声音也是紧绷的：“回禀主上，属下等无能，没有找到刺客，却循着方向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和行刺的方法。”

鸣泉附近的山本来就不大，顺着那个方向一群人找寻多时，终于发现了刺客出现的踪迹也不稀奇。雁过留声，更不用说那么大的人了。他既然在一个地方埋伏多时，那么必然会有踩断的树枝草木或者脚印等其他痕迹，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随身携带的物品此类很有价值的线索。

遗憾的是，这个刺客老于此道，十分善于管理私人物品，又很有节操地不愿刻意嫁祸旁人，没留下任何暴露身份的东西。

这种结果她怕北非暝听了更要生气，再加上觉得这暗卫被骂多少也因为自己，便开口解围道：“行刺的方法？这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气氛有片刻的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