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见了莫璃槿没什么精神,也隐约知道今日后山的事情,其他也没多问,只让她回去。
她们刚回到院子,梧择便跑上来,絮絮和她说了许多。
莫璃槿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仿佛事不关己一样,没多一句言语。
梧择看了她这个反应倒像是替她先急了:“你怎么浑不在意似的?他们这样说你。”
莫璃槿不由哂笑:“有什么可值得计较的呢?”倒是难为梧择肯多替她留心这些。
“可是,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这样的。”梧择垂着眼低声嘟哝着,“我知道你,你看着主上的眼神,你不会……他们按理也不该这样说你。”
莫璃槿不觉好笑,拉过他安慰道:“理?你又懂多少道理啦。世上的事情本来就莫衷一是,哪能个个说得清是非曲直。”
“就任由他们这样看你说你?”
“否则呢?梧择,”她瞧着他挑唇一笑,忽而又认真道,“你还小,世上的事并没有什么能一言蔽之的准则道理。有时候人讲道理,有时候人讲感情,有时候人讲亲疏贵贱。
他们厌恨我,并不一定是我做得不好了,是因为人在世上总是护着自己想护着的人,守着自己想守着的道理。看开
了,就没什么难受了。”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艳羡飘然甚至姚清筱,被人爱着的孩子总是骄傲而自信的,眉眼间都有掩饰不住的神采;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须得按捺下自身的每一个悲喜,化作温顺淡然、满不在意的笑容。
“你怎么就能看得这样开,我却偏偏不服气。”
莫璃槿听着他孩子一般的话,心中莫名感动,然而感动后又自有难言的酸涩和空茫。她时时的谨小慎微,说的好听的看破世事,也不过是在这个世上孤立无援的无奈。
说白了,计较又能如何?在这个世上,并没人全心站在她这一边维护着她。从前没有,如今在这里更没有。
爱谁呢,也没什么值得;恨谁吗,也没什么必要,何必把自己生活的顺逆强加到别人身上。
她也是凡人,不是天生的思想境界高,只是这样的生活久了,慢慢地脾性也磨没了,凡事也就自然看得淡了。
梧择瞧着她眼睛似有微红,突然不好意思地别过身去。他有些责怪自己今日并没为她分辨一句半句。他应该为她辩护的,哪怕是对着禾宁,或者是连朝。
莫璃槿看出了他的意思,伸手揉揉他的额头,温声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也别为我出头,当玩笑话听一听就过了。”
看如今的情形,她又能在北苍几年呢?梧择到底还是北非暝的暗卫,以后总要回去做事的。现在梧择与她过分亲近了,将来难免不在同僚中受到排挤冷落。何苦来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