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槿平时呆在城内,两耳不闻城外事,来此还是头一次见到外面真打起来。不过城外的事情无需她操心,她操心去不去赴巫咸的约也尽够了。
北非暝的毒暂时被控制住了,可她心里装着这件事,最近都不敢怎么去北非暝面前晃悠,上次还被北非暝点出她近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这两天北非暝身体刚好转,也开始忙了起来,常常和朱重决在书房商讨要事至深夜。
汐流飒研究斟酌解药的成分和份量,费了好一段时间才最终确定。而白沙城地处西北,城中草药并不完备,能搜集到的药剂并不足以供给一直的消耗。
莫璃槿又多放了两天的血,整个人的命都是靠着补药、鹿血和一天三顿毛血旺吊着,脸色都是靠着化妆品遮着,实在是有点心力交瘁。
平时她也很少出门了,直到下午汐流飒来找她,两个人为了避嫌,只是坐在院中廊下谈论事情,但是把身边的人都远远支开了。
“原本那银针上的图案甚为微小难辨,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究竟是什么。可是上次你和我说的巫咸这个名字,倒让我想起古书上提起过的一种草。和书上一对比,果然十分相似。”
“什么草?”莫璃槿问。
“蓍草。是上古时候的氏族部落用来占卜的一种神草,”汐流飒末了又补了一句,“主要是轩辕氏。”
她若有所思:“占卜?难怪大祭师也曾说过巫咸不是名字,只是称呼。”
汐流飒又道:“而且我发现你的血似乎很特别,和上次的血野花有一种说不出的相似的气息。或许是我浸淫草药研究多年,对气味特别敏锐的缘故,其他人都跟我说闻不出来。”
不过古代采集样本没什么大用,毕竟没有仪器分析成分。
“我还试着把带着残毒的针放在你的血液中,发现残毒竟然消退了。所以我怀疑这种毒可能对你是无效的,或者至少药效会打很大的折扣。”汐流飒慢慢说出了这个推测。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巫咸放毒时候要用那么刁钻且惊险的手法,想杀人银针上却不用其他见血封喉的毒药。
因为巫咸清楚这种药对莫璃槿无效,不用担心莫璃槿被误伤——尤其是上次亲眼见过莫璃槿扑在北非暝马上的举动;但是对其他人而言却绝对致命。即使北非暝侥幸不死,他也大可以用解药来胁迫莫璃槿。
果真是步步为营。
莫璃槿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告诉汐流飒,突然有人推开她的院门就急急忙忙闯了进来。
梧择小朋友在她的耐心指点下,已经改掉了这种推门而入的不礼貌行为。莫璃槿还没来得及蹙眉,见到前来的是禾宁,这才转成了然地挑眉。
可是禾宁这样急匆匆前来却是有缘故的:“主上的毒不知为何又发作了,且来势极为凶猛。”
莫璃槿手中把玩的团扇应声落地。
他们一边赶过去,莫璃槿一边着急地问:“怎么会这样?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
禾宁道:“主上午后喝了药,便一个人在书房,突然就这样了。现在服了解毒的汤药还在昏睡着。”
莫璃槿和汐流飒对视一眼,不由得都怀疑到药上被人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