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莫璃槿离开，北非暝自然起身追上去。

禾宁却疾步走到他面前，半跪下道：“主上，这个女人身份诡秘莫测，带着又和古栈、出云都有太多的牵扯纠葛，实在是留不得了。”

身份诡秘？巫咸听了禁不住冷笑着反驳道：“其实陛下早就看出来她根本就不是古栈的公主。她既然不是古栈的公主，与陛下自然没有夫妻的名分，本来就是自由身，为什么非要留在北苍，跟我回去又有何不可？

何况若不是栈阡雪这重身份压着，你以为她还会这样心甘情愿地和你回去吗？也对，这就是你为何连听她解释都不敢，因为陛下心里清楚没了这层身份，她再不会留在你身边了。若说到欺瞒，其实陛下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北非暝只是冷冷往后扫了一眼，对他的挑衅不置一词，反而问道：“你在佛塔留了什么，一定要让月华引逗她过去？”

“我留下什么？其实我对北苍和出云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兴致，可是三皇子却热心的很，陛下若是好奇，大可以自己去看看。”

禾宁立刻出声劝道：“主上万万不能前去。”

北非暝没有回答禾宁，只是将长剑收起：“她想留下你的性命我也不好动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北非暝眼里泛出的深邃冰冷的光芒，恰如千年时光从未流逝，斯人仍在。

巫咸心头突得一跳，居然不敢直视。

北非暝带着禾宁离开了。

巫咸却悄无声息地笑了。

或许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挑拨北非暝怀疑莫璃槿，恰恰相反，他在挑拨莫璃槿怀疑北非暝。其实他不怎么了解北非暝其人，可是莫璃槿的多疑和她的家族一脉相承，即使现在换了时空和身份，也没有多少变化。多疑的人最不喜欢被人利用，可是有时候反而也更容易被利用和挑拨。

芷约颇为惊异：“我不想他竟然能伤你到这种地步。”

巫咸轻蔑地哂笑：“若是在我当年全盛之时，何曾畏惧这样的攻势，简直荒谬！”说罢他愤然将右手向虚空一抓，手掌却依然凝不成实体，透过手心朦胧的光影依然可见四下的萤火，又厌恨地挥之而去。

芷约听了走到他背后淡淡一笑：“你也别说这样的话。若他还在，以他当年的全盛之势，你可挡得下他一式之力？世道变了，人也得学着适应才是。”

可是那个人何时才愿意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