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并不长也不难走,可以莫璃槿现在的眼睛在夜晚几乎看不见一点东西,因此月华扶着她走得很慢。
莫璃槿抚一抚脸颊,冰凉的手触到发烫的脸上稍稍纾解了一点胸口的闷气。
“殿下醉了。”
莫璃槿揉着眉叹了一口气:“陪我出去走走醒醒酒吧。”
说来惭愧,她的酒量还真就有这么差,这也是莫璃槿宁可闹一场大的也不能喝下那杯酒的最重要的原因。军中多烈酒,她只象征性抿了一口就这样,若是真喝足一杯,不一定要怎么耍酒疯呢。
其实她人生中统共就醉过两三回,回回闹出来的场面都足以载入史册永垂不朽。莫璃槿苦笑一声。
月华搀着她慢慢地走着,梧择在她们一步之地跟着。
仲秋的树叶还未落尽,地上也不全是萎靡干瘪的枯叶,薄薄的鞋底踩上去还能感受到树叶鲜活饱满的脉络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
月华在她身侧说着今夜月色如何,远处的山丘如何,惊起的飞鸟又如何。反正她是看不见了,莫璃槿胡乱想着,再如何光风霁月也和现在的她没有关系了。
可是大概这会离驻扎的营地走得远了,空气也是冰凉而清新的,莫璃槿烦乱的思虑多少也被安抚下来了。
她不敢太放任自己沉浸在这样的景色中,她怕会逐渐无法克制地去思念那个人。
而巫咸来了。
冷硬的银质面具微微折射过一点月光,对莫璃槿而言也是这样的尖锐刺目,她不禁撇过头去。
“你真不该把我留在萧显邺这里。”莫璃槿冷声道,“他很烦。”
巫咸不以为意:“没办法,我得腾出手来处理一些事情。”
“你要我来这里就是陪出云耍猴戏的?我对前线怎么打仗怎么排兵怎么内斗可毫无兴趣。”
巫咸低低一笑:“快了。”
“芷约说他只能保我三五个月性命无忧,你最好快一点。”
巫咸的目光扫过月华,又扫过梧择,最后还是落在莫璃槿身上:“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身边有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我只会在我觉得应该出手的时候才出手。”
“就这两个人你也会怕?”莫璃槿嗤笑,“还是你觉得我这样一个近乎全瞎的人都不能使你放心?”
“他怎么会只在你身边放这些人呢。”巫咸意味不明地笑道,“不过我现在不出手自然也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莫璃槿半认真半玩笑道:“不管你考虑多久,我大概都不会如你所愿的那么听话的。当然我也想骗骗你,可是估计你也不会信。”
“的确不会信。不过我已经有别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