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一番话说完，陈灵就不作声了。

她此刻心里乱如麻絮，既有对莫棠将死的同情，又有对自己见死不救的谴责。

但心中的理智却时刻在提醒自己，莫棠若不死，一个月后，死的人就可能是自己。

他，仅仅是个妖怪而已。

两股力量在心里博弈，脆弱而短暂的平衡很快被打破，理性战胜了感性。

陈灵告诉自己，这妖怪必须死，就像王叔说的一样。

想清楚后，她觉得整个人轻松多了，于是问王叔：“他死后，我身上的‘玉魂血引’怎么办？”

“你敢不敢赌一把？”王叔放慢了车速，转头看了她一眼，“那什么‘人虽死，魂犹在’是我瞎说的，也许这妖怪一开始就是对的，只要其中一人死了，这法术自然就解除了。”

她点了点头。

车子朝着没有人烟的方向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他看了看油表，再开下去恐怕剩下的油就不够回程了。于是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一块草坪上，先行下了车。这地方是一条废弃的

小县道，虽是柏油路，但年久失修，许多路基已经下沉，到处是坑坑洼洼，基本上没人会从这里经过。

他从车外探进头来，对陈灵说道：“这个地方可以，帮我把他推出来。”

两人一起把莫棠抬下了车，王叔背起他，走向了一条山路。

沿着山路又走了半个小时后，王叔实在走不动了，把莫棠扔在了地上。

大功告成。

王叔理了理衣服上沾到的草籽，又在四周转了个大圈，回来后说道：“就这里吧，应该不会有人来。”

陈灵点了点头，她看着莫棠有些起伏的胸口，知道他此时还活着。

她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向山下走去，心中默念：“永远也不要再见了！”<!--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