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谢砚当真是修身养性了一段日子,忙完自己的课题,再得空已是月底。
有空,自然要去酒吧喝一杯,他也没开车,只一个人慢悠悠的往买醉街走。
Z大临近郊区,和老城区隔得近,学校后门有一条小路,大抵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从一个已经废弃了的旧楼绕过来,再走上几分钟,过河就是买醉街。谢砚以前也常抄小路,不过夜路走多了容易闯鬼,他现在倒是规规矩矩走正道了。
夜里的凉风撩起衣袂,他眯了下眼,视线不经意的掠过,倒是无意瞥见了一副甚是香艳的景象。
大部分时候谢砚是不管闲事的,但眼下——怀里搂着个一脸不正常潮红的学生打扮的男孩,男人显然有些无措,完全腾不开手。并不知道眼下是何情形的男孩还在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扯着领口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大半个月不见,男人今天穿的仍旧是件白衬衫,但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挽着,头发似乎也特意抓过,有些慵懒的凌乱美,比之初见简直高了好几个段位,这幅皮相有人投怀送抱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谢砚边走过去边吹了个口哨,正想开口打趣,就听赵无眠拧着眉头沉声道:“帮个忙。”
谢砚便先收了玩笑的心思,伸手把人给接了过来。
试了试男孩额头的温度,他用了几分力摁着怀里人的身子,望向赵无眠:“被下药了,送医院洗胃吧。”
一看就是才出来玩的,涉世未深,估计是不小心着了道喝了加料的酒,能自己跑出来算机灵的,撞上赵无眠也算幸运的,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换了别人他说不定就直接带去酒店了,可惜一看就是个学生,祸害祖国的花朵这种事儿他做不出来,赵无眠肯定也不会让他乱来。
还好赵无眠开了车,停的位置也不远,男孩药劲上来了,跟八爪鱼一样黏在他身上,蹭得他都快有反应了,暗骂了一句“*”,他把人推进车里,用力关上车门,拉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
赵无眠有些不放心的偏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不太赞同他就这么把人扔在后座,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又看了谢砚一眼,才握着方向盘,发动了引擎。
把人送到医院,挂号,缴费,开药,谢砚一通忙碌下来,人送到洗胃室,他才总算是喘了口气。
全程赵无眠都跟在他身后看他忙进忙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买了水,趁着男孩洗胃的空档递了一瓶给他。
男孩酒也喝得不少,酒和药性混在一起,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的,他废了老大的劲才从人身上扒出了钱包,找出身份证,登记挂号,又跟医生一通解释,现在正口干舌燥着呢,猛地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事情差不多算是解决了,他靠着墙看了一眼衬衫扣子又整齐扣好变得衣冠楚楚的赵无眠,无声的笑了笑:“艳福不浅啊。”
原本是出来猎艳的,最后却变成了日行一善,医药费还是他垫付的,这笔买卖实在太亏了,他把矿泉水换了个手拎着,准备在赵无眠身上找点利息回来。
这么想着他就凑过去了赵无眠身边,暧昧的冲他耳边呵了口气,手搭上他的肩头,嘴角的笑慢慢勾了起来,吊儿郎当的一句“我还没上手呢,先被个小孩子占了便宜”还没出口,就被赵无眠冷漠中带着点厌恶的神色糊了一脸。
“别碰我。”
冰冷的字句从那张唇形好看的嘴里吐出来,野性十足,谢砚不怒反笑,握着他的手臂把他摁在了墙边:“这是怎么了?”
明明上次他挑逗得那么露骨赵无眠都没翻脸,怎么这次态度就来了个回旋托马斯转体?
他也算是帮他解
决了个麻烦吧,过河拆桥一下也拆不完,他倒好,直接放了一把火把桥给烧了。
视线落在赵无眠紧拧着的眉头上,今天遇到赵无眠到刚才时所有的情形被他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谢砚反应了过来:“陈奂刚才……咳对你那样,你很反感?”
陈奂就是被下了药的学生的名字。
赵无眠沉默了下来,眉头也拧得更紧了些。
他和谢砚现在靠得也近,能闻到很淡的檀木香,大概归功于檀香的安神静心,除了方才被碰到的那一瞬间身体下意识的排斥以外,他现在竟然,又觉得没那么难以接受。
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身体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谢砚看他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想着这都大半个月了赵无眠还没搞清楚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就有些好笑。
笑过之后他又想,赵无眠反感陈奂那种热情的投怀送抱,却没推开他的用强,难道他和慎羡都看走了眼,赵无眠骨子里其实是个有待发掘的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