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辙完全清醒过来时，正是黑夜降临之时，天边的烟花正绽放的绚丽，乔辙无力的手握住乔褚乔褚颤抖的手，乔褚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力量，那么顽强又那么脆弱，乔褚回握着乔辙，像是在诉说
“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乔辙渐渐在恢复，情况会越来越好，肇事司机袁小媛，酒驾超速闯红灯，肇事逃逸，被判处六年零六个月刑期，袁正道接受调查调查，因贪污受贿被送上法庭，媒体一窝蜂的争相报道，把颠倒的黑白是非回归原位，一切的一切都在钱季楷的计划中，挂掉电话，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手机有规律的震动两声，钱季楷意外的看到了乔辙的信息
晚上十一点半，正是病人休息的时间，病房外的走廊，只有护士走动的身影，寂静的病房，乔辙没有睡觉，开着灯笨拙的翻看着手里的书，钱季楷推开门，厚实的大衣，压低的帽檐和黑色的口罩，样子有些唬人，乔辙被钱季楷的模样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认出了是钱季楷
“这么晚还不睡？”
钱季楷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了被冻坏的脸，乔辙把手里的暖水袋递给他，钱季楷没有接，而是把手揣进口袋中瑟瑟发抖
“拿着吧，楷哥，房间里暖气太足了”
钱季楷这才伸手接过了乔辙的暖水袋
“这不等你吗！猜到你可能晚上来，就一直等你”
钱季楷笑笑，大手包住暖水袋，坐在了病床边
“身子好些了吗？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就是腿还是疼”
“叫护士给你打一针止痛吧”
“不用，没多疼，能受得了”
乔辙把手里的书放下，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楷哥，谢谢你”
乔辙话说的很慢，很认真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为了想跟你当面说一声谢谢，我知道，这句话分量很轻，你可能也不在乎，但是，我还是想面对面跟你说一句，谢谢，我们全家，都很感谢你”
钱季楷听到了‘全家’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帮助了乔辙，帮助了乔家，但乔家是不可能因为这个接受自己的，钱季楷一笑，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庄重，开玩笑似的转移话题道
“不要谢我，你快点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乔辙没有笑，他知道钱季楷的心思，同样的，钱季楷也知道他的心思，两人相顾无言，走廊突然传来‘吱——’的一声，钱季楷警惕地转身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并没有人来，钱季楷觉得自己像做贼一样，有些好笑
“我爸妈和我哥都不在，我把他们支走了，你不用担心”
“不是……我……”
钱季楷想要解释什么，又觉得说出来会尴尬，不如什么也不说，反倒乔辙硬要戳破这层薄薄的芥蒂
“楷哥，你别怪我爸，他就那个脾气，我跟我哥都是被他打大的，其实……其实我挺后悔那天叫你来的，本来也不关你的事，不该让你趟这趟浑水……但是我爸妈现在很感谢你，我哥也……也很感谢你”
乔辙有些歉意的低下头，言语间的歉意听在钱季楷耳中有些刺耳
“不，乔辙，你没错，你哥没错，你爸爸更没错，都是我……都怪我，我实在不应该……不应该骗你哥，不应该利用他的感情，是我不好，我帮你，没有别的心思，我只是……只是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是我能做的，我不想利用这个来威胁你哥，或者得到你爸妈的同意或者是认可”
“你还喜欢我哥吗？”
钱季楷没想到乔辙会这么直白的问，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个我现在不想……”
“那就是喜欢咯”
乔辙抢先一步说道
“乔辙……”
钱季楷有些为难，乔辙不打算逼问下去
“楷哥，你不要怪我哥……我哥……我哥……”
乔辙着急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钱季楷接过乔辙的话
“不会，我已经放下了，这条路太辛苦太看不到头了，我不想把乔褚牵扯进来”
钱季楷把玩着手里微凉的暖手袋，提到乔褚，话语间尽是温柔
“你哥是个很好很优秀的人，他值得像他一样好一样优秀的女孩，不是吗”
钱季楷说话很温柔，笑容不带一点杂质，若不是他那眼神挥之不去的失望与悲哀，乔辙大概就信了他的话，钱季楷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把微凉的暖水袋重新插上电塞进乔辙手中，
“太晚了，你早点休息，疼的受不了的话一定要叫护士，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微信联系”
钱季楷麻利的戴上帽子口罩，拉紧大衣，转身准备离开
“楷哥——”
钱季楷回头，眼中看不出的情绪，大概是笑了，朝乔辙挥了挥手，简单地说了句
“走了”
门一开一关，钱季楷消失在病房，乔辙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钱季楷关上病房的门，意外地看到了乔明旭的身影，钱季楷打招呼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有些为难，乔明旭也不太会处理这种情况，视线有些躲闪，就在两人手足无措擦肩而过之际，钱季楷听到了一声含蓄却清晰无比的
“谢谢”
钱季楷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消失在夜色中
大年初二的早上，下了今年第一场雪，厉扬一大早被冻醒了，看了眼身侧还在沉睡的沈朝歌，眼中尽是宠溺，纤细白皙的脖子，暧昧的红痕，厉扬不好意思的替他拉上被子将他裹紧，他不知道他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从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的惺惺相惜，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离不开沈朝歌了，沈朝歌春节前消失的那几天，他彻夜难眠，脑海中全是沈朝歌笑的样子，哭的样子，打篮球帅气的样子和朝自己耍赖难缠的可爱模样，除夕那天，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像个傻子一样在人民广场等他，好在沈朝歌没有让他失望，没有让他一傻到底，他回来了，为了他，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哪来的钱租直升机，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茫茫人海找到了彼此，选择了彼此，这些就足够了
“扬哥……冷……”
沈朝歌喃呢着往厉扬怀里缩，厉扬赶紧拿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了他，两人腿碰着腿，胳膊缠着胳膊，沈朝歌还在颤抖
“冷……好冷……”
厉扬心疼坏了，刚要跳下床去拿电暖气就被沈朝歌拦腰抱住
“去哪儿？”
“我给你拿电暖器”
“去多久？”
“呃……三十秒？”
沈朝歌听了乖乖的松开了手，喃呢着数数
“30……29…… 28…… 27”
厉扬小心的下床，把被子捏紧，恐怕把冷风带进被窝
“26……25！24！23！22……”
“慢点数”
“那你快点回来”
厉扬浅笑一声，拿着电暖器就往回跑，对着床的方向，插上电，小小的屋子，一瞬间就变得暖和
“扬哥……喝水……渴……”
厉扬听了也不嫌烦，又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出来，去厨房给他倒水
“有点烫，慢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