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真的动情了,幸好唐公子是女的,不然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向萧后开口。
“在下打听到,吏部侍郎唐府在半月前寻回了失踪多年的三小姐,三小姐的名字和唐公子如出一辙。只是三小姐闭门不出,鲜有外人窥得其样貌!”
听得名字如出一辙,萧景铄脸上的寒霜减了几分。这种喜好清净的作风和唐小星甚是契合,那日,他远远瞧见一个撑伞迎风而立的背影,似有心灵感应般,他觉得那个人就是唐小星。不过那女子躲得很快,他走近时,已不见女子的身影。
唐府三小姐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唐小星就失踪之时,因此,他有九分的把握,唐府三小姐就是唐小星。
可据轻雪所言,祁阳教的少主亲自出手捉拿唐小星,她是叛徒,惩罚定然不轻,那为何她仍能安然无恙,而且还让她回到原来的家?
萧景铄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其中的原因。也好,当面问唐小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看到她,他一定要惩治她的不告而别!不过,也罢!她也是身不由己,况且她还可能受了伤,也不知道恢复了没有?
苏麟不知道萧景铄已经在臆想再次重遇唐小星的情景,看到他不断地变脸,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萧景铄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吩咐苏麟从库房里取出百年东海珊瑚,准备今晚送给太子,他的二哥。
华灯辉映,月迷星辰。太白楼天字一号房里,萧景铄和当今太子萧景安举杯相庆。
“恭喜二哥即将娶得佳人!”
“同喜,同喜!九弟大败西宁,扬我国威,二哥我自愧弗如!”
望着萧景安故作姿态的笑脸,萧景铄心里膈应得很,脸上却不露痕迹。但在萧景安看来,萧景铄的冰山脸十年如一日,自始至终都是自傲和不屑。
“二哥何苦自贬,没有二哥在朝堂帮助父皇治理国事,安稳后方,九弟又怎能安心在战场上杀敌?说起来,还是二哥劳苦功高!”
“还是九弟会说话!事无大小,我们都是为父皇分忧,不用计较那些虚名!”
二人把酒论国,看上去兄友弟恭,相谈甚欢。
“对了,我听说九弟赢得了父皇心心念念的栖梧琴,多年不见,竟不知九弟的棋艺盖过了名闻天下的云济道人,真的让为兄刮目相看,九弟去漠北前,可是从来不碰棋盘的!”
“听人说,用人如用棋,一时好奇,就跟大将军学了些皮毛。云济道人也是感于父皇的执着,手下留情,才让我侥幸赢了一子,让二哥见笑了!”,萧景铄淡淡答道。
萧景安嘴角微微一挑,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九弟有心了,事事想着父皇,为父皇分忧!”
似是为萧景铄的孝顺感到欣慰,萧景安干了手中的酒,突然发出一声浓重的叹息。
萧景铄见状,关心问道:“二哥为何事忧心?九弟若能效力,定当竭尽所能!”
萧景安的脸一下子黯然了下来,“静嘉连日来卧病在床,看了太医也不见起色,为兄瞧着痛心,恨不能以身相替!”
“静嘉表妹吉人自有苍天庇佑,二哥还需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承蒙九弟吉言!我们兄弟俩难得今日重逢来,来,喝!今晚我们忘记所有忧愁,不醉无归!”
“好!”
戌时,永宁殿的管事公公来进言,看到萧景安喝得醉眼朦胧,身体已摇摇欲坠,却还不忘兴致勃勃地与九皇子斗诗,又看到地上三个空空如也的状元红坛子,不禁扶额瞪眼。
这帮愚蠢的奴才,主子忘了形,也不知道劝着!太子醉成这般模样,萧后若
是知晓,他也逃脱不了罪责!
埋怨归埋怨,该做什么还是照旧。管事公公和太子的几个随身侍卫一起合力,七手八脚地把太子萧景安弄上坐轿,然后迅速抬回了永宁殿。
萧景安离开后,房内只剩下萧景铄和苏麟主仆二人。
“主子,时侯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府了!”,苏麟见萧景铄仍旧喝个不停,忍不住出言提醒。
萧景铄慢慢转过头,瞅了瞅苏麟,然后向他勾了勾手指。
苏麟察觉到今天的萧景铄有些异常,据他所知,萧景铄从不轻易放纵自己。今晚这场相逢,看似是与太子逢场作戏,但更像是借酒消愁。
瞧主子这么迟钝的反应,八成是醉了。
苏麟还在原地磨磨蹭蹭,萧景铄已经失去耐心。他站了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找到重心后,他提起桌上剩下的那坛状元红,施施然走出房门。
出了太白楼,萧景铄朝西街的方向前行,跟在身后的苏麟连忙上前拦阻。
“主子,将军府在东街,往这边走才是。”
可是,萧景铄如同着了魔一样,右手推开苏麟,一言不发,径直前进。苏麟没有办法,只得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他做梦也不曾想到,萧景铄的目的地竟是唐府。
目睹萧景铄上下打量围墙,仿佛下一刻就要翻墙进府,苏麟恨不得上前一手把他敲晕。
“主子,现在还不确定三小姐就是唐公子,贸然闯进去,万一那人不是唐公子,岂不毁了人家的清白。再说,私闯他人府邸,可是犯法的;还有,主子您不熟悉地形,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骚乱,到时候人尽皆知,主子又该如何收场。”,苏麟拼命拉着萧景铄的衣角,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放弃爬墙。
即使被踹得鼻青脸肿,苏麟仍死死不放手。二人僵持不下,但没多久,苏麟体力不支,萧景铄成功翻墙,不得已,苏麟只能悄悄跟着他。
令人意外的是,一路上,萧景铄非常巧妙地避开了府上的守卫和来往的家仆,有如红线牵引着一般,萧景铄顺利地来到了星阁。
当时,杨柳和杜鹃在外室打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麟一掌劈晕了。唐小星被外室的动静惊醒,她快速披上外衣,拿起式微躲在门后。
倏然,门被打开,式微出鞘,直刺来者,却见来者敏捷地避开,还似无赖般反扑纠缠。冰冷的寒光反射出一张醉汉脸,唐小星瞥了一眼,惊讶过后连忙收起剑势。
“我就知道是你!”
“他怎么了?”,唐小星看到紧跟其后的苏麟,决定暂把怒火压下,先弄清楚事实。
见唐小星冷冷盯着自己,气势一点也不亚于主子,苏麟觉得自己十分无辜。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他讨债来了!”,论气势,苏麟也绝不服输!
唐小星很想暴走,强咬着牙关告诫自己要隐忍,所以她指着房门对苏麟开口道:“如果你们现在离开,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也想,可是已经晚了!”
“你什么意思?”
唐小星疑惑地转过身,不看则已,一看怒从心起。
只见萧景铄横躺在唐小星的床上,就在唐小星和苏麟针锋时,他睡着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唐小星返回床边,使劲摇晃萧景铄的身体,想把他唤醒,奈何萧景铄就是不肯醒来,被弄得恼了,冷冷叫嚷一句“放肆!”后又再次陷入沉睡。
“他睡着了,你把他扛走吧!”
见唤醒萧景铄这条路行不通,唐小星确定把这个包袱扔回
给苏麟。
“还不快点!”,唐小星耐心耗尽,再次出言催促。迟迟听不到苏麟回答,她方觉事情有异。
苏麟居然扔下烂醉的萧景铄,一个人离开了。
剩下唐小星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