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勒不言。
令妃淡然道:“你既不答,本宫就代你来说。你家道中落,自幼家贫,下有一妹一弟。那年,为补贴家用,你贿赂内务府主管莫□□格,将你妹妹冬儿招进来做宫女,后升为娴妃的侍女。因事涉隐秘,你二人在宫中只做不识,实际上暗自互相照应。若一直如此,倒也风平浪静。怎知道莫□□格看上了冬儿,与之私自结为对食。此事被彼时的娴妃乌拉那拉氏撞破,以此要挟。你心知先皇后最憎恶此等腌臢龌龊之事,不敢向先皇后说实话,为救妹妹而甘愿受娴妃差遣,将长春宫种种动向都私自报于彼知,是也不是?”
朵勒垂头,不发一语。
令妃斜睨着朵勒,道:“直到那年冬月,娴妃派人私下将那些脏东西从宫外混进来,你便在长春宫与她里应外合,联手害死了七阿哥!”
朵勒蓦地抬头,惊恐地睁大双眼:“不,我没有!害死七阿哥的是桐花!”
“桐花?”令妃冷笑:“事后,的确在桐花的被褥中搜出了巫蛊之物,但并不能证明七阿哥就是死于符咒之术,七阿哥经医诊断,乃死于痘毒!”
“亦不能证明奴才与此事有关联。”
令妃见朵勒如此嘴硬,微微一笑,悠然道:“穿山甲鳞片与五毒虫、七毒花研粉,配红菊红苕,服之可生剧毒,其毒发症状为高烧、红疹、紫斑,初期观之与痘毒相类,没错吧?”
朵勒一时噤若寒蝉,无言以对。
“只是,此毒效力猛烈,须现配现用,这也就是为什么七阿哥出事那天早上,我撞见你在房中以穿山甲鳞片磨粉。当时,你央我莫要告诉旁人,说是家中老母病重,急需鳞片磨粉救命,是以你私下买通太医弄来了些。我信了你,所以,当皇上查问宫人时,我便替你瞒下了。”
令妃顿了顿,目露寒光,盯着朵勒,一字一句道:“——还记得那年霜月,你在御花园角落里私种下的红菊开得很美。”
朵勒跪在地下,状若筛糠。
“朵勒!你可对得起先皇后?”令妃喝问道。
朵勒颤抖道:“朵勒这么多年,无一日安心,早已了无生意。这条贱命,如能落到娘娘手里,也是朵勒的福分。娘娘要如何处置,朵勒也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