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q市的路上中途换了三次人，这会儿燕子瞻已经枕在顾盼生肩头睡得昏天黑地。

顾盼兮坐到了第二排，趴在椅背上看着这两人。

“哥哥。”顾盼兮捏着嗓子用气音问道：“你跟燕燕，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顾盼生稍稍偏过头来，看了一眼熟睡的燕子瞻，好半晌才答道：“我也不太清楚……”

顾盼兮急了，又往上面趴了一些，道：“什么叫不清楚，燕燕这样分明也是喜欢你的，为什么不说呢？”

“我……”

顾盼生下意识地咬着下唇的口腔粘膜，眉头都皱起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转头又看了一眼枕在他肩头的燕子瞻，思考了一会儿。

“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他敛着眉眼轻轻一笑，应道。

顾盼兮恨铁不成钢地锤了把靠背，声音响了些，燕子瞻哼哼两声，又蹭着顾盼生的肩膀继续睡。

哥哥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主动，想要什么也不说，都行都行都可以，可以将就可以勉强。

顾盼兮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怨过他们的母亲。

“兮兮，等会儿就到下一个服务站了，要下吗？”何梓书看了一眼导航，轻声问道。

顾盼兮坐回来闭着眼越想越气，却也还是压着声音道：“下，休息一会儿再走。”

顾盼生低头看了一眼搭燕子瞻搭在他手心里的手，捏了捏热乎乎的掌心。

他的手指节修长指骨分明，但是小了顾盼生一圈，倒是像个女孩子的手。

顾盼生窃喜一般勾唇笑了笑，仿佛从燕子瞻这里偷走了一些东西。

车开到了服务站。

顾盼兮刚下车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眉就想开口骂，想着车里的人，还是深呼吸一口气，立刻跑去偏远一些的地方接起了电话。

“做什么。”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有些失落，她小声道：“盼兮，你跟盼生真的不回来住了吗？”

顾盼兮靠在柱子上单手抱臂，气都给气笑了，她道：“难为您还记得起您还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说吧上周才给了你两万，这就没钱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女人嚅嗫着回道。

“那什么意思？指望我跟哥哥回去任你差遣供你使唤给你做保姆？你在做什么白日梦？”顾盼兮恨得牙痒痒，抬手咬得大拇指指甲盖咯吱咯吱响，怒道：“少打亲情牌，你也别想打听到哥哥的任何消息。钱我会给，没事别来骚扰我。”

说完翻了个白眼，这就挂了电话。

何梓书靠在车上等，见她挂了电话，立刻小跑过去揽着顾盼兮的肩膀小声问道：“你妈？”

“除了她还能有谁让我这么生气。”

顾盼兮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走吧，去吃点东西，我饿了。”

“燕燕没醒，云宝就没下来，我们买了打包吧。”

“行。”

——

燕子瞻睡得昏昏沉沉，听到了些不是很清楚的声音，恍惚间车子似乎停下来，好半晌他才睁开眼。

“醒了？”顾盼生见他睁了眼有些懵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低声问道：“饿吗？盼兮她们下去买吃的了。”

“饿……想吃芝士小蛋糕。”燕子瞻嗓音里还带着没散去的困意，额头抵着顾盼生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开始撒娇。

顾盼生偏头看着他，轻声道：“我下去买？”

“诶别，”燕子瞻顺手摁住他的手背，防止他真的心血来潮就要下车，“我就是这么一说，我的小饼干放哪儿了？”

“这儿。”顾盼生伸手将放在椅背兜里的袋子拿出来递给他。

离开x市之前燕子瞻做了一大包曲奇饼干，路上没事儿就吃着玩。

燕子瞻啃着小饼干，依旧靠在顾盼生肩膀上懒散散道：“旅拍好累，明年都不想出门了。”

他自己也宅得很，除了跑展子，像这样出远门还是第一次。更何况旅途繁琐枯燥，他是一向不愿意出门玩。

要不是顾盼生，他才不出门呢。

燕子瞻咂咂嘴，又啃了一口小饼干，含糊道：“顾老师，下次还有想去的地方吗？要不要去隔壁岛国，出一点不那么古风的东西。”

“不是说不想出门了吗？”顾盼生张嘴接过塞来的小饼干，也跟着含糊道。

“哎呀，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燕子瞻摆摆手又道。“就像我经常闹着要退圈，你看我退了吗。”

顾盼生轻声笑了笑。

正在两人随便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时，车门打开，两个姑娘拎着两个袋子一溜地蹿上来。

“来来来给我瞅瞅，买什么了啊这么香？”燕子瞻立刻坐直凑过去看。“我快饿死了。”

“诶嘿，煎饼果子。”何梓书递过去两个袋子，道：“云宝那份没加香菜葱蒜，兮兮给你们买了两瓶牛奶。”

“什么？！你居然不吃香菜？”燕子瞻瞪大了眼看向顾盼生，看得顾盼生拿着煎饼果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