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儒秋也在这个时候将徐笑白疑似部分记忆丧失的症状告诉了医生,而医生的意思则是,因为伤的是脑部,不管发生什么样严重的后果都并不是不可能的。而针对徐笑白失去的记忆,或者说可能是暂时失去的记忆,医生的回答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并且,不知道为什么会忘掉这一部分记忆。
有可能是那段时间的记忆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所以他自己选择了忘却,但也有些案例表示,有的时候越是珍贵的记忆,到最后才越是容易失去,所以针对为什么会失去某一部分记忆这个话题,暂时还无法定论,总之,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呗!
医生离开之后,刚清醒过来的徐笑白在刚清醒没几分钟之后就又陷入了迷惘中,安儒秋自己本身都已经是那副模样了,虽然伤的最严重的在腿上,最多只是行动不便,并不需要整天躺着,但终归还是把脚放高比较好,要不然膝盖八成会肿起来,也因为这个,从徐笑白清醒之后的一个星期之内,安儒秋就没能整天陪着他了。
在那之后过去了一个星期,徐笑白都躺在医院中度过,这期间,他按照安儒秋说的在网上找了很多关于自己被网上说成是“男小三”的事情时候的视频,也看了很多论坛或者博文,也从徐慕白口中得到了安儒秋那句“我们已经是恋人了”的肯定回答,甚至于被杨弱雪的哥哥绑架,被打成这样的事情,以及杨弱雪和她哥哥已经溺死了的消息也全是从徐慕白口中得知的。
可是不管看多少,听多少,他却始终都没有实感,简直就好像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时候的徐笑白,此时此刻他听到的一切,看到的一切都是其他人,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的故事
一般。
但他却本能的开始有些恐惧出院,一想到外面可能有一群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人,网上一大片一大片曾经骂他骂的那么凶的人,甚至于他连工作都没有,一个快三十了的男人,这会儿再没了工作,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到底会是什么样之类的,他都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当逃避社会的日子又过去了二十几天之后,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样。原因无他,早在二十多天前,他入院一个多星期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医生告知,颅内的出血量没有增加,且之前的出血量本来就不大,随便开了一些药之后,他就可以出院了,而在那一天,入院也同样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的安儒秋都已经出院了,可是最终,只因为安儒秋说了一句“他脑子里的淤血都还没有散!记忆也没有回复,万一回家之后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就又将他留在了医院里。
而徐父徐母,可能是因为之前安儒秋也说到了外面言论的问题,想着这会儿徐笑白都还没有恢复,就要回去忍受那些邻居的闲言闲语,心里心疼得不行,这次就难得的跟安儒秋站在了同一战线上。而徐笑白自己,最开始也是有一点儿逃避现实的想法在里面,在草草讨论过几次之后,最终还是乖乖的继续住了下来。
至于医生那里,本来医院里床位就比较紧张,可以出院了的干嘛要没事儿占着床位?可是偏偏人是被“寒霜阙”送过来的,他们可以惹有钱人,却不敢惹黑道,更何况人家又不是不给钱。
如此一来,院方不光要乖乖的提供一个床位,每天早晚查房的时候还要特别照看徐笑白的情况。开始几天其实是真的还有需要,可是眼看着一个多月都过去了,一个已经没事儿了的人一口气从十一月底住到了十二月底,那些医生护士的脸色,可就都不怎么好看了。
徐笑白自己也是,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之后是真的再也呆不下去了。一来是因为住院真的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那些被子病号服什么的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用过,穿着别扭是一回事,床板还那么硬,晚上睡着都不舒服,哪里有自己家里好?而且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啥事儿都没有了,头也不晕了,脚下生风,跑跑跳跳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就连本来就被诊断为骨裂的安儒秋,这会儿都能在不依靠轮椅和拐杖的情况下走路了,还一天三次的来看他,可是他却还是住在医院里……
可是强硬如安儒秋那样的,却连听都不用听徐笑白的解释就直接给了一个拒绝的回答。看那架势,俨然是一幅只要你记忆一天没有恢复,一天不承认“我是你男朋友”,你就得一天住在医院里的样子。
眼看着病房里的病患换了一个又一个,病人多的都住走廊了,最后连住走廊的病人都给送走了,他这个四肢健全的却还是躺在病床上,再加上每天医生护士还不得不多加关照他,光被那些眼睛看着徐笑白都觉得自己全身都别扭。最后,还是徐笑白的主治医生实在受不了了安儒秋的威逼胁迫,诉苦都诉到妇产科的吴静吴医生那儿,吴医生亲自上门,指着安儒秋的鼻子臭骂了一顿之后,徐笑白才终于得到了出院的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