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襄依然被安排到了压轴的位置。但是比起这个顺序,左襄对陈天瀚的状况感到更不安。
从到的那刻起左襄就注意到了,陈天瀚看起来心情很阴沉,还有一丝很难被察觉的不安。
左襄也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他能确定,自己并不担心舞台发挥什么的。以陈天瀚的能力,两人之前仅仅通过视频通话一起练习了两次,陈天瀚就熟记了左襄对歌曲的分配和安排。演绎一段音乐的能力,对于这个看着总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男孩子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已经成为了本能的一种。这波澜不惊的表面下,不知道有多少经历,才能赋予陈天瀚这样洞悉音乐内质的能力。
也许,他避开任何一丝一毫暴露内心的可能,也是像呼吸一样的需要吧。
左襄忽然明白,自己是在担心陈天瀚。只是陈天瀚而已。
但是,到底是以一种粉丝的心情,还是朋友的心情,左襄不知道。
到了组合战阶段,选手已经有自己的休息室兼练习室了,但是陈天瀚似乎不想和左襄一起待在那件小屋子里,一直在公共休息室坐着。左襄为了再练习一下,就回到了他和陈天瀚的休息室。又想着让陈天瀚进门时方便点,就只是将门虚掩。
可练习了一会儿,左襄却忽然听到公共休息室传来叫声。正打算出去看看,休息室的门却已经被外面来的人打开,来者气喘吁吁对左襄道:“你快去看看陈天瀚!”
左襄冲了出去。
公共休息室里,陈天瀚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像中了邪一样不停地念叨着一段话,整个人都在发抖。
左襄环顾四周,大声道:“他的保镖呢?”
“去弄他那架钢琴了。”有人回答,口气中有几分讥讽。
环顾间,左襄发现电视墙上大大小小的屏幕,都在报道同一起严重的客机失事事故现场,屏幕里是一片钢铁残骸,就像被风撕碎的落叶一般,当镜头切换到另一处,是黑压压的乘客家属和不绝于耳的哀嚎。与此同时,左襄看到休息室角落暗处有几个人,拿着手机在拍陈天瀚。
左襄怒火中烧,但并没有在那几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他冲到陈天瀚身边,手臂一运劲,就把陈天瀚扛在肩上,三步并作两步背回了休息室,又轻缓地将陈天瀚放在沙发上。
左襄帮陈天瀚擦去他满脸的汗,然后用自己的双手贴着陈天瀚的两个手背,对着仍然不停发抖的陈天瀚,轻声唤他的名字:“天瀚,天瀚。天瀚……”
陈天瀚听到左襄叫他名字的声音,原先发了疯一般的念叨竟一点点停了下来,但身体仍是不停发抖。
左襄看情况略缓,便伸手想拿桌上的水给陈天瀚喝,却忽然感到陈天瀚将他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就像一个小孩一样。
“哥哥……”左襄看不到陈天瀚朝向另一侧的脸,只听到他这样模模糊糊说着。
“天瀚……?”左襄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去……我恨你……你怎么还不回来……”
左襄听了,轻轻抬手,环抱着在自己怀里蜷缩成了一团的陈天瀚。
在左襄温暖的拥抱中,陈天瀚渐渐不再发抖了,迷迷糊糊说的话也开始缓下来,原先汗如雨下的状况看起来也好了一些。
左襄看情形,就柔声道:“累了就歇会儿吧。”然后帮已经看起来很疲惫的陈天瀚躺下。四处看了看,没有毯子什么的,就脱下了自己外衣盖在陈天瀚的身上。
心想可以稍微安心些了,却看到陈天瀚眼角,有一滴泪滑下,混进了他的汗水里,滴在了沙发上。
左襄知道在梦里哭比
醒着哭还要难受很多,就有些不忍心现在就离开陈天瀚身边,可又不知道怎么帮他。
想了想后,左襄用特别轻,却也格外温和的声音,坐在陈天瀚对面,几乎是像念出来一样,很慢很慢地,哼起了一首以前听过的歌。
这首歌原文左襄并不会,所以只能这样哼出来。但他一直记得这首歌的几句词。
“……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是
因为你灿烂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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