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襄应了,听到门开锁的声音,便挂了电话。
陈天瀚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倒不像气饱了的样子,更像刚刚踩到一坨屎。
“襄子,你说试图跟脑残讲道理我是不是蠢?”
左襄倚在自己房间的门框边上看着他,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仍是笑意。说起这门框和门,还是陈天瀚坚持重新挑了材料请了队伍装的,因为他晚上要在客厅打游戏,觉得左襄再用那个破三合板代替的墙和门,哪怕不被他打游戏的声音烦到,也总有一天要被甲醛熏翻。
“你再这样下去,于没很担心,你们第一场演唱会会黄。”
“啊呸!黄什么?我自己出钱找场地办演唱会不行啊?老子独奏都能弹到他们尿为止。还音什么鬼啊真是。”
陈天瀚两脚动了动,踢掉了拖鞋,一下子整个人就躺在沙发上舒展开来。不过倒是从左襄的视线中被沙发背遮住了。
左襄刚要回房间继续写歌,忽听陈天瀚来了一句:“对了襄子,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左襄回身道:“你不是已经给我了吗?”
陈天瀚不做声了。他知道左襄是在说华艋找他签约的事。以华艋的门槛定位,其实不在业内混上个三五年,根本不会有得到正式工作的机会。
但陈天瀚心里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参一脚,左襄又怎么会就这么认命?
这是这一点,他一直不敢说出口。
有时候,他还是恨自己。尤其在看着左襄,看着这么美好的人,竟然愿意待在自己身边,而不是离自己远去。
最恨自己的时候,是他看着左襄,发现自己对左襄有了欲望的时候。
陈天瀚闭上眼睛使劲摇摇头,眉头紧皱,想让这个糟糕的念头在脑海中赶紧消失。
忽然,陈天瀚感到有凉凉的指尖,碰触在自己的眉心。那指尖虽然冰凉,却自有令人安心的一股力量,轻轻抚过,舒展开了陈天瀚紧皱的眉。
这一瞬间,陈天瀚觉得再也无法克制,猛地伸手抓住左襄的手腕。
左襄倚靠在沙发上,正斜向下看着陈天瀚的眉宇和双眼。陈天瀚猛地抓住左襄的手,竟然也没有吓到左襄。
左襄虽然没有读人心的能力,却能感觉到陈天瀚刚刚使劲摇头的时候,一定又是在很讨厌很讨厌他某一个自我的时刻。一时心疼,不自
觉地就伸手,想抚一抚陈天瀚那难解的心结。
左襄以为陈天瀚只是对自己的动作下意识的反应,所以看陈天瀚抓住了自己,也就以为只是一个对于逾矩的提醒,就想把手抽回来。
可陈天瀚却不愿放手。
四目相交,左襄这下才知道,这一刻,并不一样。
陈天瀚就这样抓着左襄的手不放,一直看着左襄,那眼中,都是情动。几分迷离,几分犹豫,甚至有几分……愁与恨。
左襄有些慌,又对于自己竟然察觉出了陈天瀚眼神中此刻的不同而有些脸红。只觉得脸上烧了起来。
陈天瀚已经从沙发上起身。他的脸一下子就离左襄的脸很近,抬眼对上了左襄闪烁动摇的双眼。
陈天瀚低沉的声音幽幽道:“上个月我生日,你没问我想要什么礼物呢。”
左襄侧脸避开,背上却已经被陈天瀚另一只手探入,背脊的骨节被他用指尖如扫过琴键一般轻轻抚过。左襄的身子仿佛不由自己控制一般,被陈天瀚指尖碰触之处一阵不可控制的颤抖。对于自己的身体这样的反应,左襄不禁脸上更加烧得厉害,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陈天瀚见左襄有反应,心底有了一种侥幸一般的欣喜。又好像看见了一个从不曾祈求的希望降下光来,一时离左襄又近了一寸,用鼻尖摩挲左襄的鼻尖,双唇好似将将要碰到,却又若即若离。
左襄此时脸上已经是一片绯红,陈天瀚见了,更是情迷意乱,用了最大的力气才克制住,问了一句:“襄子,我想要你吻我。”
一边另一只手如拨动琴弦一般,将左襄的身子轻轻往自己这边送。
左襄只觉浑身跟化了一般,感觉仿佛喝醉了,眼前都是一片朦胧。
“生日礼物的话,一年只有一次。”左襄用仅剩的模模糊糊的意识,抬手捧住了陈天瀚的脸颊。
“嗯。”
那一刻,就像左襄能想象的一首歌最美的样子。
香甜四溢,水**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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