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一家餐厅前停下,秘书下车准备帮忙开车门,没想到蒋绮文已经自己飞快地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
秘书连忙跟上前,将手里的钥匙递给泊车小弟,带着蒋绮文进了楼上的包厢。
这里显然是家日料店,室内放着轻缓的日本民谣,木屐的清脆声音穿梭在安静里。拉开移门,蒋绮文就看到凌千优盘腿坐在低矮的桌案前,正在给自己倒酒。
“来了?”听到动静,凌千优抬头望过来,朝她招了招手。
“哟,凌老板兴致这么好,大中午喝酒。”蒋绮文在对面坐好,顺手摘下墨镜和口罩,秘书体贴地将门重新拉上。
“还行,刚送走一个客户,正好嘴馋就顺路过来了。”凌千优抿了口酒,“这不念着你生病嘴里没滋味,喊你一起享用。”
蒋绮文望了一眼满桌的刺身生鲜,疑惑地挑眉:“我生病能吃这种?”
“当然不能,这些是我的。”凌千优纤纤玉指一指角落,“你吃这个。”
蒋绮文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那里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蛋包饭,在满桌的佳肴衬托下格外寒酸。
蛋包饭……
蒋绮文定定地瞪着凌千优,对方唇角含笑,也许是喝了酒,一双眼睛波光流转,有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然而人家是老板,自己说得好听点是情人,说得难听点就只是个打工仔,只得气呼呼地拉过蛋包饭。正要下嘴,
她突然抬头:“你不是说不能吃海鲜吗?”
“哦,那天不想吃,今天兴致来可以吃了。”凌千优唇角微扬。
又骗人!
蒋绮文一勺子叉在黄澄澄的蛋上,仿佛那是对方的头。
蛋包饭裂开一条缝隙,蛋汁缓缓流淌下来,蒋绮文随手舀起一勺放在嘴里。刚嚼了嚼,顿时愣了下。
蛋的香气里夹杂着酸酸甜甜的番茄汁,那饭却也不是一般的饭,似乎加了切碎的虾仁和肉沫,米饭的软糯里更多了鲜味,非常美味。
见到蒋绮文的表情,凌千优夹起一只甜虾放入嘴里,忍不住笑了:“好吃吗?”
“勉强过得去。”蒋绮文边吃边嘟囔,在美食面前,对凌千优的不满稍稍淡了些。
“他家蛋包饭可是一绝,我还算不亏待病人吧?”
“这是应该的。”蒋绮文越吃越饿,又连吃了好几口,仿佛身体的不适都跟着消散了些。
凌千优托着腮,笑着看蒋绮文吃饭。
今天对方出来并没有化妆,脸上还带着一丝苍白的病容,看起来憔悴了些,口舌间倒还是不依不饶,身上的透出显而易见的虚弱,只是被掩藏的很好,似乎身体的主人并不习惯对外示弱。
“感冒好些了吗?”凌千优的话语微微放了软。
“淋了那么久,哪有这么快?”蒋绮文因为鼻塞,说话都有些闷闷的。她打定主意,自己千万不能这么快好起来,不然指不定对面这个禽兽立刻要自己晚上“服侍”,能躲一天是一天。
凌千优不疑有他,定定地开口:“昨晚你差点死了知道吗?”
“啊?”蒋绮文一脸质疑,“怎么可能?”
凌千优摊手:“骗你干嘛?你在浴缸里泡澡跑到昏迷,我要是晚进去一会,说不定就淹死了。”
……
蒋绮文后知后觉回忆起,好像是有泡澡那一回事,然后醒来就是在床上了,期间过程那时候昏昏沉沉的她也没多想。这么说来,那时候是对方将泡澡的她弄到床上的?
想到这,蒋绮文呼吸一岔,剧烈咳嗽起来。
凌千优又笑起来,继续说:“我当时费了老半天才帮你一点点擦干,然后搬到二楼床上去的,手臂都快折了。”
蒋绮文脸色变了又变,一时之间拿着勺子没有应话。
“哎,看来你真的没印象了,可惜我一番心血无人记得。”凌千优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摇头晃脑,“可惜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虽然才和这个金主相处几日,蒋绮文已经领教过对方的厉害了,才不去接对方的话,放下勺子兀自开口:“我吃饱了,有点累。”
言下之意,想回去休息了。
“我也吃差不多了。”没想到对方语出惊人,“下午我有空,抽时间陪你回去。”
“……”蒋绮文在心里喊,真的不用陪!我自己可以!
然而话到嘴边,变成了乖巧的应话:“不会耽误凌老板的工作吧?”
凌千优自然看出了对方的不乐意,眼底晃过一丝愉悦:“不至于。一家优秀的公司,是没了领导还能继续正常运转,我离开一下午不打紧。”
这又变着法子夸自己呢,真自恋。
凌千优率先站起身,顺手捏了一颗摆盘用的小番茄,不由分说地弯腰塞进蒋绮文嘴里:“多吃点水果,感冒好得快些。”
为了钱,我忍!
蒋绮文鼓着腮帮子愤愤站起身来,正准备跟凌千优身后出餐厅,忽然隔着些许缝隙的包厢移门瞥见一道并不陌生的侧脸,
猛地顿住脚步瞪大了眼。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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